镇宅悍妻(59)
萧如初见吹绿没答话,便问道:“你知道?”
吹绿犹豫了一下,回道:“奴婢也是曾经听李嬷嬷说起过一次,不知道究竟是否属实,不敢妄言。”
“你尽管说来便是,倘若不是真的,也不会怪你。”
吹绿这才道:“听说是很多年前,唐府初初建成之后,便起了一次大火,日子正是二十九日,似乎是烧死了人,偌大个宅子被烧毁了一半,后来才重建的。”
“烧死了人?”萧如初面上若有所思。
“正是呢,”吹绿道:“后来老太太请了高人来算卦,只说宅子的风水被那一场大火给烧坏了,重建之后,正房大院那边便严令,每月的二十九日,宅子里绝不许见灯火。”
萧如初疑惑道:“那这么多年来,当真没有人在二十九日点过灯么?”
吹绿仔细回想了一下,答道:“似乎是有过一次,是老爷新纳的姨娘,没留神点了一次灯,不知怎的,叫老太太知道了,第二天便打发出府去了。”
两人正说着,却见玉缀从前院儿回来了,先是向萧如初见礼,道:“小姐,那簪子奴婢赎回来了。”
她说完,面上露出一个笑来,道:“费了好大的功夫呢,您瞧瞧。”
玉缀从怀里小心地把那枚绿雪含芳簪拿出来,递给萧如初,口中笑道:“那当铺的伙计恁狡猾,见奴婢特意过去赎,张口非说要十一两银子,可把奴婢气坏了,与他好说歹说半天,硬是没说动,还要哄奴婢出去,幸而当铺的掌柜是个好人,出来听说了这事,便训了他一回,把簪子让奴婢低价赎来了。”
萧如初接过那簪子,只见那簪子上刻着一朵浅碧色的重瓣樱花,当中的花蕊乃是以汉白玉雕刻而成的,两相映衬,颜色相宜,十分漂亮,下面以银珠做坠子,底部挂着三个豆大的银铃,晃动间,发出轻微的声音,空灵悦耳。
萧如初仔细地摩挲着簪子,对玉缀道:“辛苦你了。”
玉缀不在意笑道:“小姐说得哪里话,这是奴婢应当做的。”
过了一会,玉露回来了,带着正房大院派过来的两名仆妇,将被捆在墙角的李嬷嬷给带走了,临走时,玉露问道:“如今走了一个李嬷嬷,我们院子里人手不够,能否多问一句,正房大院何时会再分派人过来?”
那其中一名仆妇道:“这我确实不知道了,看看院里头怎么个安排法,待府里进了新人,必然会拨人过来。”
这说得跟没说似的,玉露也没办法,只得让她们去了,回了正房,把这事同萧如初一说,抱怨道:“我们人手原本就不够,这要是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的,我们院子不是没人了?”
玉缀正在拨弄香炉中的香灰,听了这话,便皱着眉道:“你现在着急有什么用?那边既没有发话,你同小姐说了,不过是让小姐跟着烦恼罢了,还能让小姐去找正房大院要人不成?”
听罢这话,玉露不吱声了,见萧如初恍若未觉似的,正在认真抄写文字,便闭了嘴,转身出去忙了,过了一会,萧如初的声音才在屋子里响起:“她说话做事向来不及你周密稳重,你又何必挤兑她?”
玉缀将香灰拨弄好了,这才轻轻放下香箸,道:“倘若不挤兑挤兑,她只怕不会有什么长进,敲一棒子走一步,说得就是她了。”
萧如初骤然笑出了声,玉缀一窒:“小姐笑什么?”
萧如初把抄好的一页纸搁在一边晾着,口中促狭笑道:“都说打一棒给个甜枣,这棒子是挨了,你不去分个枣儿么?只怕要委屈哭了呢。”
玉缀叹了一口气,放下香箸,便告了退,出门寻玉露去了,屋子里又安静下来,一片宁静中,只听得屋角更漏声声,香炉中有袅袅香气散了开来,充盈在整间屋子内,恍若初春。
第二日,萧如初照例去东跨院请安,才刚进门,便听见柳氏与杨氏谈话说笑的声音传来,萧如初问引路的丫鬟道:“大少夫人来了多久了?”
那丫鬟细声细气地回答:“坐了有半盏茶的时间了,二少夫人和二少爷也来了,同您是前后脚呢。”
待进了屋子,柳氏依然坐在上首,下面坐着唐怀瑢与杨氏两夫妇,唐怀瑛与谢氏果然也在,萧如初过去,先是给柳氏请了安,又给另外几人问了好,这才拣了下面的一张椅子坐了。
柳氏笑吟吟问道:“昨儿回门,路上可还顺利?”
萧如初微笑着答道:“多谢夫人惦记,只是回来路上下了一阵雨,其他倒是没别的了。”
“那就好,”柳氏又客气问道:“亲家可还好?”
萧如初俱是一一说了,回答得体,没有疏漏,柳氏便满意地点点头,道:“你一向是个省心的孩子,没有什么事,我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