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火葬场了吗(37)
老太监有些犹豫,但还是笑呵呵地端上了盘子,上面正正好好地摆了一个青花酒壶。
“这酒是行宫里用上好的桂花专门酿的,加了些海外来的香料。圣上特意让奴才拿来给娘娘尝尝。”
挽禾宫宴上喝了几杯,此刻脑子里已经晕晕涨涨的,说话也有些慢。
“谢圣上恩典,有劳德海公公了。”
平儿有点担心地看着她,却看到主子倒了满满的一杯,一饮而尽。
她回到内室时,脚步已经踉跄。
她靠在床柱旁边环抱住自己的膝盖,蜷缩着定定看着窗外飘落的雪。
今年的腊月、元宵,都不会有人在夜里突然叩响那扇窗。
平儿打了热水来,她手上带了一个亮亮的金镯子,袖口的花纹也精致的很。她一抬眼就看到了闷闷的美人。小丫鬟像是故意逗主子开心:“奴婢来之前将姑娘吩咐的事办妥了……”
今年的新春,国寺中那个小家伙也要自己一个人过。
挽禾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于是特意把那个拨浪鼓拿去让人交给他。
“童子说话利索了不少呢,还追着奴婢问娘娘什么时候给他取名。”
挽禾的眼神有些迷蒙,两颊晕了大团的薄红。
“我哪有资格给他取名……若是他闹的厉害,便先跟着叫平安吧。”说道这儿,她的神色又低落下来。
曾有个人开玩笑说要小孩姓楚,唤做平安。
她净手之后刚褪去了外袍,忽然有人推门而入。她吓了一跳缩进被子里:“是谁?”
那人说话有些含糊,带着酒意。
“孤来自己太子妃的房里还要通传?”
美人咬了下唇,翻身起来行礼。
楚凭萧站在玄关处的阴影中打量着乖顺的她,美人只穿着雪白的里衣,姿容胜雪,浑身上下只有乌发朱唇的颜色。男人思维有片刻的停滞,但是转而便剩下浓浓的恶意与讥讽。
他拍了拍手。
德全突然端了一碗淡粉色的汤药上前。
“回娘娘的话,这是解酒的。”德全一直低着头,手不停地抖。可是美人醉着,没能发现。
她有些郁郁:“今夜喝了太多东西,不喝了。”
德全松了口气,回头去看楚凭萧。
男人似笑非笑:“楚凭岚敬酒你也喝了,怎么就不喝我给的东西?”
他们之间自思过室之后已经没有什么体面功夫可言,他此刻说话夹枪带棒,没得叫人觉得烦躁。
美人蹙眉,晕晕乎乎地端起碗一饮而尽。
那东西是清淡透明的甜,可是回味的时候是腥重的土味。
她偏过头压下胸口的不适。
此刻酒意袭来,觉得浑身涨热的不舒服。她有些不明白楚凭萧来此处的用意,见他迟迟不走,有些郁闷。
“东西喝了,你回房去休息吧。”
也许是太过难受,她甚至忘了敬称。
可是这句话出口后,她突然觉得五感好似被剥夺,眼前天昏地暗耳边有恐怖的嗡鸣。美人摇晃一下虚弱地趴在了床边,手脚麻木冰冷,无法动弹。
她看见楚凭萧向她走了过来。
可是纵然最猛烈的不适已经过去,她却觉得全身的感官被无限放大了。美人靠在床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木床的每一个纹理硌在肌肤上的感受。
那些特殊的触感变成了细碎的麻痒,让人如蚁虫啃食。
她此刻能活动,于是挣扎着开口:“你下了什么东西?”
楚凭萧没有说话,他带着皮制手套掠过她的发丝、头顶、脸颊、下巴……他在她肩膀处停留了一会,然后狠狠掐了她的胳膊。
美人几乎一瞬间掉下泪来,痛感像是生生剜掉了她的一块肉。
看着挽禾的反应,楚凭萧满意自己的检验。
他强迫她抬头:“训最不听话的奴隶就是让他们疼,但是却不能死。”
男人咧嘴,擦干她不受控制流下的泪。
他刚服过散,此刻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楚凭萧欣赏着她眼里因为醉意产生的迷茫、因为恐惧产生的瑟缩和药物产生的情丨欲。
手套粗糙的表面让她的脸火辣辣的痛,奇怪的感觉折磨得她要疯掉。
男人粗暴地扯过她的头发,在隆冬将只穿着里衣的她拖到了室外。
原本满是奴仆侍卫的别院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拴在原地,德全跪在雪中捧着一摞箭——她终于知道楚凭萧为什么戴了手套。
酒让她失去了绝大多数反应的能力,可药物强迫她清醒。
每一片雪花都像是针扎在肌肤上,她赤足踏在雪里,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痛的要死去了。
楚凭萧将她扔在了地上。
美人挣扎着抬头,却看见对方接过德全手中的箭向她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