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偏头疼+番外(57)

合上窗户的前一瞬,我说:“所以,你该知晓,我执意要去宴国,并不是与你怄气,你我到此为止,你好自为之,莫要再跟着我了,若是有缘,宴国封后的那日再见。”

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喉咙有些发干,合上窗户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桌子上的茶杯,宴帝斜靠在对面,看着我闲闲道:“哪个说你去宴国是做皇后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马车突然走动,我一个不稳,茶水洒在手上,所幸不怎么烫,手背虽疼了一下,却并无大碍。

我抬眼看向对面的宴帝,“不是和亲吗?”

他往前靠了靠,亲自斟了一杯茶,推到我面前,哂笑着反问我:“只有封后才算是和亲吗?”

我攥着茶杯,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紧绷着的神经松弛下来,笑道:“这样甚好。”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哦?”

宴帝公然在保和殿上指名要我和亲时,我就知道,这其中必有缘由,事情绝不会是他口中所说的思慕我已久这样的胡话。只是不知,我现下如此这般废人一个,对他又有何用?

我呷了一口茶,“我虽愚笨,却也知晓自个几斤几两,皇后的桂冠太重,我带不来。只是不知,你选中我意欲何为?”

他斜了我一眼,没有作答,往后扬了扬身子,阖眼假寐。

见他没有理我的意思,我饮完手中的茶,把茶杯放回在桌上,往后缩了缩身子,蜷在墙角想着方才说给易南的话。

我对易南说,他曾讲给我听的那些话,我没有当真,其实并不尽对,有些,当时我还是上了心的。

他丝毫没有犹豫,不顾性命随我跳崖的执着神情我尚且记得;他立在熙来攘往的小镇街头,手执黄色细花往我脸上贴过一朵又一朵,笑对我说,他会永远欢喜我;他如敬佛般轻轻拂过我的双眼,微颤着身体拥我入怀,在我耳边坚定保证,他永不会负我......

这些,当时,我虽然不敢相信,却还是记在了心里。

原本,我是想张牙舞爪趾高气昂指着他鼻子痛骂一通,先解解心口淤积的戾气再和他分道扬镳誓不为友的,但,方才看到他的那一瞬,我却突然变了主意。

不是我高风亮节心胸宽广不和他计较,实则是本公主心眼小的要命,我想,他本就对我心存愧疚,若是我打他骂他一场,岂不是正中他意,此后,他少了一份内疚多了份释然,本公主岂不是很亏。

再者,此去宴国,我命或不久矣,娘亲做为南渊的细作,手握事关重大的名单与地图,不知何因,滞留在父皇身侧十多载,又不知何因,无视南渊生下了我。我想,自娘亲身份暴露的那刻起,父皇与南渊就同时放弃了她。

不难猜测,在我出生前,父皇已得知了娘亲的身份,只是有一点我实在想不通,以父皇的秉性,怎么容忍我降临到这个世上。这几日,我突然悟到,或许,父皇觉得我是牵制住娘亲的一枚棋子,有了我,娘亲就会主动吐出诸多利于周国的情报。

许是当初娘亲吐露了几多情报,方才保了我与娘亲这十六年的衣食无忧,年余前,不知何故,父皇与南渊都得知了娘亲手里握有他们所看重的地图与名单。于是,父皇以暴毙之由囚禁了娘亲,三哥以带我散心为由困我在太师府。

对于南渊来说,娘亲是他国的叛贼,对于周国来讲,娘亲是南渊派来的细作,我做为娘亲唯一的孩子,身上流淌着周国与南渊的血,却又都不属于他们谁,他们必然容不下我。

宴帝前来求亲,求的必然是一份安稳,按理说,五姐是最佳人选,父皇准不准是一回事,宴帝求不求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个宴帝,不按常理出牌也就罢了,还做出一副痴情模样在保和殿上与我演了一出郎有情妾有意的戏码,又以撤回守在锦城的十万大军为条件,换回了我这么一个连做质子都不够格的公主。

本公主这一世,碰到的净是些奇人,奇葩的奇。我不由的想,或许皆因我本身,就是个奇葩的缘故。

我正胡乱思虑着这些杂七杂八的小事,对面宴帝突然说了句:“小时候与一众皇兄陪同父皇参加祭祖大典,我至亲的皇兄,踩着了我的一角衣摆,我当即趴在地上,摔坏了手上的贡品,被父皇罚在皇陵守了一年的孝。”

我一时愣住,抬眼忖着他话是什么意思,他翘起嘴角,“反正我这次求亲,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带走谁,都无甚差别,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你带走。”

我坐直身子,对上他的笑眼,他晃着几凳上的腿,轻飘飘道:“诶,大恩不言谢,不谢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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