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偏头疼+番外(46)

我突然想到一个词,描述此情此景再恰当不过,瓮中捉鳖。

孙行者,注定逃不出他命中的五指山。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从袖袍里掏出那半拉烧饼,举着它,问:“你们,饿吗?”

几乎同时,他们舒了口气。

三哥笑着向我走来,一手接过烧饼,一手拍了拍我头,“饿了吧,三哥带你去吃饭。”

我点点头,“我想吃冰糖燕窝粥。”

三哥哈哈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冰糖两颗,樱桃三枚,枸杞四粒?”

我再点头,三哥再笑,“七妹口味一点儿都没变,还是如斯喜甜,回宫后,三哥找母妃亲自给七妹熬粥,这些时日,母妃一直念叨着七妹,三哥耳朵都快磨出茧了。”

我顺着三哥说:“七妹也一直挂念着贤贵妃。”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看易南一眼,我尚没有想好,该以怎样的一种姿态重新面对他。

一路上,我昏昏沉沉如行尸走肉般跟着三哥,感觉的出来,易南一直在寻机会与我说话。我一直硬撑着,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我约莫猜的出来,他会与我说些什么,无非是向我解释,他暗地里与三哥联系的事情。

无论是哪种解释,我都不想听,他认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得了,很不幸,在我与三哥之间,他一直选的都是三哥。

前几日,是我犯了糊涂,被猪油蒙了心窝,又被鬼魅迷了心窍,以为,他认定了我。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跳着脚手指着易南的鼻子,质问他:“你说过,你一直信我,你还说,你不会负我。”易南负手立在旭日里,一副寻常云淡风轻的寡淡模样,勾起唇角,淡然笑:“我说,你就信吗?”

当即,我就醒了。

枕头,濡湿了一片。

自此以后,我更是避着易南,一直到返回都城,我们未曾说上一个字。

我暗暗存着丁点儿希翼,或许,这一切都是个误会,我当时只听到三哥最后那一句,先前他们说了什么,我皆不知。是以,是我误会了易南也不一定,只要我不听他亲口解释,我就能一直这样以为下去。

到都城后,三哥直接领着我回宫。

我踩着一地斑斑驳驳的日光,踏进如斯清静的凉门宫。时隔一年,再回来这深深四方院中,我心已过万千重。

我刚在榻上坐了一坐,先前凉门宫唯一的宫女绿烟,拎着包袱一脸切切的过来。她说,我不在的这一年里,她一直待在三哥的紫云殿,天天盼着我归来,总算是把我念来了。

我眯眼看着愈发清雅的绿烟,连她,也是三哥的人。

当晚,贤贵妃亲自端着一碗冰糖燕窝粥前来,见着我的一瞬,眼泪就下来了,“悬儿,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我先谢过她,规规矩矩接过冰糖燕窝粥喝了一口,冰糖甜,樱桃鲜,枸杞浓,燕窝纯,火候刚刚好,跟小时候我在乐平宫喝过的,无甚差别。

我一口气喝完,放下碗,揩了揩嘴角,笑着再谢过贤贵妃。

她用手帕擦拭着眼角,哀戚戚说:“前些日子,姨母还吵着烁儿,让他务必在悬儿十七岁生辰时,把悬儿接回宫,姨母好好给悬儿操办操办一场寿宴,世事无常,天意弄人,终究是错过去了。”

从太师府逃离后,我一直没有算过日子,贤贵妃如斯说,我方惊觉,我已过了十七岁生辰,细细推算,生辰那天,当是易南向我承诺永不会负我的前后几日。

我潦草收拾了下心绪,笑着对贤贵妃撒娇:“没办的好,就当我还是十六岁,恨不得永远都是十六。”

贤贵妃被我逗笑,气氛方才活络起来,我们又坐着闲聊了会儿,直到她离去,彼此心照不宣没有提过有关我逃离太师府这件事儿。

第二日,五姐托着几匹时兴的绫罗绸缎前来凉门宫,着实令我大吃一惊。

年余不见,五姐没了以往凌厉的气势,见了我,笑吟吟拉着我手,殷切切问东问西,我由先前的大吃一惊转为受宠若惊。

终于寒暄完,五姐有些扭捏的问:“七妹觉得,太师府世子为人如何?”

瞧着她双颊绯红,眉眼含情,姿态羞人的娇俏模样,我顿时了然,五姐已十八有余,估摸着,年内就会出嫁。尚未曾听她许配给何家,现下她这般问,估摸着她这门婚事,与易南有关。

我忖了又忖,那日,易南随我一起跳崖,身后那么多双眼睛瞅着,按说,定是传得满城风言风语,可,看五姐眼下情形,她应该是毫不知情的。或许,三哥把此事压了下去,五姐毕竟身在宫中,对于外面的消息多多少少有些闭塞。

这样一想,也就想的通了,就是不知,是五姐自个看上的易南,还是父皇与皇后为她择的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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