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都有了好几道伤口，渗出血丝，看起来有几分可怖，可是他的眼神却是狠戾如狼，绝不屈服的。

这样的神情，让荀珏微微恍惚，让他想起了往事。

“比武也应该点到为止，陛下可从未让人慢待过这位鲜卑王子。”

只是荀珏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只不过他的脸色更冷，话语也更为强硬。

荀珏此时散发出来的气势让四皇子和六皇子有些微微发憷，慕容华的那股眼神也是，今日的四皇子还真没有那个胆子一定要一逞□□。

“君侯此言有理。”

两位皇子当即叫场中他们的下人停手，这让他们的下人也心里狠松了一口气，对上这位鲜卑王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在四皇子和六皇子带着人离开之后，荀珏没有再看慕容华一眼，他也转身离开了。

因为见到今日这一幕，让荀珏想到了那些令他不太愉悦的往事，一向风轻云淡笑容温润的荀郎难得的沉下脸色表情冷淡。

慕容华站在原地狠狠喘息着，他双眸冷漠又锐利地紧盯着荀珏离去的身影。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他才放心的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事实上他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慕容华狠狠地在地上捶了一拳，手上鲜血淋漓他也毫不在意。

今日之耻，还不过都是因为他太弱小了，所以连大陵随便一个皇子都能对他为所欲为。

他一定要强大起来，不然的话，不仅仅连自己想要的得不到，就连自身他也无法保全。

“小主子，老奴无法再保护您了，您跟着这个人走，这是老奴为您找来护送您去张大人那里的，他会将你平安送过去的。”

还未及龆年却看得出将来惊人的容颜的小郎依赖地抓住太子少傅的衣服，恳切不安道：“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他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眼含着泪水不舍却又坚决道：“奴走不了了，可是只要小主子平安无事就好。”

小郎跟着那个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那个人是个面容秉正的郎君，看起来就很刚直大气。

一路上对这个小郎照顾颇多，小郎也渐渐地对他放下心房来。

一天晚上他们歇息在破庙里的时候，这位郎君突然朝小郎靠了过来，以往他都是在外面为他守夜的。

他的脸上带着让小郎心惊的狞笑，不再是以往那个可靠正直的郎君形象。

“哈哈，终于等到了这么一天了这一路上可真是让我忍了好久。我还没有玩过这么漂亮得像仙童的男童呢！”

小郎生活的地方从未有人敢将任何不堪之事传入他的耳里，他的父亲更是一个坦荡仁爱的君子，也从小就用仁义礼智信来教导他，小郎也深以为然。

尽管小郎对那个郎君嘴里的话不甚明了，可是他天资聪颖本来的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

他伸手握住了一直藏在衣内的匕首，暗暗握了起来。

只是他还是过于年幼被那个郎君一把抓住了，压在身下，撕碎了他的衣物。

小郎尽管内心惊恐不已，可是当他恶心的嘴手凑上来的时候，他狠狠地一把将匕首捅入了那人的心脏之中，他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

不仅仅是那个人如此，小郎亲手杀人所受到的惊吓并不他小。

从来都是身处云端，高贵不染尘埃又深受君子之道熏陶，心思纯粹又秉直的小郎，此刻一身血污衣衫破碎地傻愣愣地坐在那具尸体旁。

从他亲手杀掉了那个人开始，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小郎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就变了，他也再也回不去过去的自己了。

那个人的行事让他的世界不再是一片纯白干净，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也违背了父亲常教导他的君子之风。

“啊！”荀珏挣扎着再次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都过去十几年了，可是这依旧困扰着他。

或许因为今日慕容华之事勾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让他的心绪格外不平静。

荀珏一身冷汗，脸色惨白，他大口喘息着，神色之间竟然带了几分惊惶不定，似乎又回到了那弱小毫无反抗之力的孩童之时。

荀珏的手不自觉地轻抚上了他肩头季矜射伤他留下的伤疤，他狠狠一用力再次戳破了那个伤口，鲜血直流。

可是这样却让荀珏一直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开来，他的脸色也舒缓了下来，心里更是得到了难得的平静。

慕容华在宫里出了事，虽然没有传出来，可是季宁一直暗中关注着他，还是察觉到了端倪。

这样的事情，对于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慕容华是怎么样都不会想让季宁知晓的。

皇帝要南巡，季相是一定会跟上的，季相也一定会将他们季家人都给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