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亲嫁暴君(47)
她受他伤害不要紧,但仅因一句无心失言便失他恩宠,此番君王冷酷险隘,又哪里称得上太多心善呢?
沈鸢没有接言,太妃也没有察觉沈鸢的沉默,仍旧望着岱钦悠悠道:
“当年杜特尔汗王归天,我和一群姐妹本来都是要陪葬的,岱钦这孩子却力排众议保下我们,给我们宫殿与钱粮,还为我带来喀其。光是这一件事,在历届汗王中就再找不出第二任来。”
作者有话说:
作者是个新人,很多东西确实不太会写,还在摸索阶段,也会做笔记和查阅资料避免剧情跳跃或者逻辑出错,如果剧情有不合理或者生硬的部分,请各位小可爱多包涵哈~感谢在2022-01-06 07:42:48~2022-01-08 00:18: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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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鞋袜
苏木尔下得台来阔步走到汗王岱钦面前,低首俯身以示效忠。豆大的汗珠渗满苏木尔露出的后颈,顺着蜜色肌肤的纹理徐徐滑落,张扬起男性最原始粗犷的气息。
岱钦转头问喀其:“你要哥哥赏他什么?”
喀其不假思索:“就赏一百双鞋袜!”
众人哈哈大笑,岱钦也被逗笑了:“就算是一千件也不值什么,要赏就要赏些大的才是!”
岱钦大手一挥,赏下一百两黄金与五十头牛羊。
苏木尔单膝跪地接受恩赏,再起身时已被众人包围,他被他们抬起来举过头顶抛向天空又落下,反复数次,高昂呐喊声不绝于空旷草原。
热闹之外则是沉寂。沈鸢站在外围,望着太妃的侧颜,缄默无语。
听到“殉葬”的第一刻沈鸢的确震惊,但转念想到朔北国连王嫂也可弟及,无子妃妾为先王殉葬又算的了什么呢?
沈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在此时太妃的目光一直定在远处一起一落的苏木尔身上,也确实不需要她来打扰。
喀其钻出人群重新跑回母亲的怀抱,太妃给他整理被风吹乱的衣领,喀其骄傲地昂着头让母亲整理,一面激动地炫耀:“你看到苏木尔的最后一击了吗?真的是太厉害了!恐怕连汗王哥哥也做不到,但苏木尔就能做到!”
太妃细心地帮他掖了掖领子,笑说:“苏木尔这么厉害,给我们的喀其争了光,回头可得好好赏他。”
喀其一仰头:“那肯定!”
太妃站起身向沈鸢告别:“我和喀其也要回去了,来日再聊。”她朝岱钦所在的方向轻轻努嘴:“想必你也等不及要去找他了吧?”
她褐色的眸子轻轻一转,倾身凑近沈鸢又道:“岱钦不懂你们中原小女儿家的情趣心思,他要是无意间惹你生气,你就来告诉我,我去说说他。”
沈鸢轻声道:“没有,汗王待我甚好。”
“那就好了。”太妃眉眼弯弯如月牙状的清潭,日光洒落在潭中布下粼粼波光。“岱钦这孩子平常话少,嘴巴笨,但就像我说的,他心是善的。”
太妃娘娘挽着喀其的手,迈着迤迤步伐走远,待到身边再无聚集人群,她才想起些什么,俯下身子问儿子:“刚才你怎么只求哥哥赏苏木尔一百鞋袜?”
喀其拽着母亲的手,真切地回答:“苏木尔的鞋袜总是不够,要是让哥哥一次赏他一百双,母亲就不用总在夜灯下织袜了。”
太妃脸上微红,垂了眼眸,长而弯的睫毛覆住眼下的一片粉晕。忽然,她再次抬起眼睛,脸上的晕红褪去只留下敛容正色。
“以后这种话,不许在外面乱说,你母亲是先汗王的妃,这些话必会招人猜疑。”
童言无忌,喀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说这些。他作为老汗王的遗腹子自出生起便没见过父亲的面,跟着母亲生活十载,接触最多的成年男性除了兄长岱钦,就只有苏木尔这个家奴了。母亲倾心于苏木尔,那在他眼里,苏木尔就是他的父亲。
即使所有人都告诉他,他的母亲只能忠诚于已逝的先汗王,即使要嫁,也只能再嫁先汗王的同辈手足。
漠北草原上女人是资源,但只在宗族内部流通利用时才发挥价值。王的女人若要改嫁平民乃至奴隶,无异于背主。
若有背叛,千刀万剐也不够。
凭什么呢?苏木尔与母亲明明相互爱慕,为何就因为一个已经死去十年的人不能在一起?为何就要因为这毫无意义的忠贞要求,要让母亲承担万劫不复的后果?
喀其默默收紧拳头。他不过十岁,但此刻心中的恼怒尽数化为鼻腔里喷出的沉重气息,像一头即将发怒的野牛,显露大男子汉般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