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殿春+番外(132)
其实赵究喜欢沈观鱼所有的小脾性,反正他总爱哄着,和她来回地掰扯消磨时间,但却不能忍受她对他总藏着心事秘密。
沈观鱼的所有事情,能查到的都呈到了他的面前,除了不能钻进她心里,沈观鱼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自然也知道她和赵复安关系在刚成亲时并不像她说得这么冷淡。
他能容忍沈观鱼这一个善意的小谎,说明她在乎自己,况且赵复安都死透了,但往后还有其他的就说不准了。
情愫在一次次亲近里越发不受控制,分明要到了身子,又怨怪她的心不在此处,无望地贪图着沈观鱼的所有,得不到她同样的回应。
偏偏现实却是想听她一句老实话都难……
沈观鱼已不再需要依赖他报仇,赵究怎么对她好她都不在意,心里的不安逐渐陷成了深渊,不知要如何填补,这些她都不知道。
沈观鱼被戳得有些心虚,她确实没跟赵究说过几句老实话,便瘪着嘴不说话,翻开了那本册子。
又是这样,沈观鱼的逃避他都看在眼里,心情彻底沉了下去,索性松了环她腰的手,撑着脸看她翻开那本册子,看她慢慢看红了脸。
沈观鱼翻开了才知道,赵究竟管着东西叫宝册,真是……有辱斯文。
里头记着的都是他们之间的一些荒唐事,甚至那在情笃之时说出的不堪入耳的话,沈观鱼都忘了,他倒全往上写。
“这哪是起居注啊。”她啪地合上册子,含羞带怒地瞧着他。
才发觉赵究的眼神冷淡到几乎又一丝幽蓝,嘴里吐出的话却让人心惊肉跳:“这些都是真事不是吗?如今你内中还有朕的白鱼儿,偏又坐到了这地儿来,待会可又得添上一笔了。”
他歪头说着话,模样清冷又勾人,说罢还和她蹭了一下,果然披了再漂亮的皮囊,内里还是禽兽。
两个人刚从床上起来,自然不及打理,但他清醒时说这话,这教人如何应付?
“陛下……”
沈观鱼被他的话和不对劲儿吓着了,忙要站起来。
赵究却攫住她的腰不许她逃,深邃的目光寒潭一般,越发凑到近前来了,等与她唇瓣离着一线之隔的时候,赵究说道:“不若这一笔由你来记?”
沈观鱼来不及拒绝,就被他带着站了起来,身子被转着面向书案,那册子在她面前摊开了来。
“接下来,一字一句记清楚了,朕是怎么怜惜你的,怎么让你怀孩子的,一旦都不准错漏,不然……”
结果就是沈观鱼手肘支在桌上,将那一页写得乱七八糟,之后又被赵究取笑了一阵,那一页却留着了,自己另翻了一页,当着她的面,将沈观鱼立于书案前承宠的事又细细记载了一回。
明面和位份的事倒被含糊过去了,但沈观鱼到底拗不过赵究,答应了陪他去秋猎。
回存寿殿的御辇上,康业公公见皇帝有些不大精神,猜出是沈娘子那边又有事了。
康业便寻话来问:“陛下,秋猎时如何安排沈娘子的营帐?”
靠得太近自然是众目睽睽不好解释,放得太远皇帝又不高兴,这倒不好办了。
赵究道:“同朕一个营帐就是。”
康业忙应:“是。”
赵究抬手虚握向半空,忽然毫无预兆地开口:“康业,你说若一个女子心无眷恋,要如何她才能……把人掌控在自己手中?”
掌控人心之事本该是他最擅长的,但对着沈观鱼,那些血腥算计都拿不出手,才茫然求问于别人。
康业也有些惊讶,陛下何故问这个,难道是沈娘子不愿意……这真没道理,陛下龙章凤姿,对沈娘子又是无人可及的宠爱,沈娘子怎么会不动心呢?
但他没敢过多揣测二人的事,眼珠子转了转,答道:“回陛下,那便让这女子心有挂念就是了。”
“如何让她有挂念?”
“同她有个孩子,或是有许多的孩子,做了一家人,有了血脉联系,总是分割不开的。”康业说道。
要个孩子……他做不成的事一个孩子就可以了?赵究握紧了手,那她挂念的是孩子还是他?
他有些不乐意:“孩子当真能行吗?”
“这世间女子有了自己孩子都会心软,若孩子的爹爹也宠爱她生的孩子,定是一颗心都归服了。”
罢了,总归比如今根本不在乎他要好,再说他确实需要一位嫡子,来堵着前朝催他大选的烦人折子。
赵究沉声吩咐道:“明日让院正过去给她把脉,开些坐胎的方子。”
康业点头:“好嘞!陛下。”
见康业带着院正过来的时候,沈观鱼茫然地被把了脉、问了话,之后一碗算不上好气味的药就端到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