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虎娶相公(73)

作者:梁长亭

这招连环计虽不如何狠辣,却颇为阴损,直叫人出也不得、进也不得,进退失据。

张恶虎见诡计得逞,十分高兴,哼起曲子:“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忽而见墙角的草丛边,死有一排虫子,蜻蜓、蜜蜂、蝴蝶、螳螂、蚱蜢、瓢虫等,却不知是何缘故。

这时,菡萏拉着泽芝,大汗淋漓地自门前跑过,手里还拿着一只纸鸢。

张恶虎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菡萏奇道:“什么又回来,我们上午干完活出去玩,到现在才回来。”

张恶虎道:“不是放了假,叫你们出去玩一天么?”

菡萏道:“我去放了很久纸鸢,好累啊,不想出去了,上回大小姐送了我八卦锁和九连环,我和泽芝到屋里拆来玩。”

张恶虎道:“不许在东厢玩。”

菡萏道:“为何?”

张恶虎一时想不出借口,怒道:“我说不许就不许,到外头玩去!”

菡萏撅嘴道:“我不在东厢去哪儿?”

张恶虎想到菡萏是张家的家生仆人,泽芝是张家收留的孤儿,二人就算出去玩,晚上总归要回来睡觉,不回东厢就没地方去了,一时无计,看向白映阳。

白映阳道:“你们去西厢,今晚不许回东厢。”

菡萏道:“为何?”

白映阳深知菡萏好奇心强,要是不跟他讲清楚,他说不定会跑回来看看怎么回事,便道:“我请道士求了两张平安符,他说要在东厢院烧掉,可保咱们全家平安,但烧完之后,直至明日鸡打鸣前,不许人随意进出东厢,这样才会灵验。你瞧,东厢的人不都打发走了么。”

菡萏信以为真,心想平安这种事可不能马虎,说道:“那我们去西厢找表少爷和春画哥哥玩。”又问:“今晚睡哪儿?”

白映阳道:“西厢还有不少空房,待会我叫人去收拾一间来,你们在那边将就一晚罢。”

菡萏道:“好。”拉着泽芝正要走,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大少爷,把手伸出来。”

张恶虎边伸手边问:“作甚?”

菡萏把一小纸包放在他手上,拉着泽芝跑了。

张恶虎打开一瞧,见里面是几块葱油饼,叫道:“怎地给我这个?”

菡萏边跑边道:“我买了芙蓉糕给二少爷,但你不爱吃甜的,就另去买了葱油饼。”

张恶虎喜道:“小子心里总算还记着我。”

打发了菡萏和泽芝,二人自去吃午饭。

张恶虎一边吃,一边想着孟桥妆没衣衫穿的狼狈相,笑得嘴里的米饭不小心喷到一碟烧肉里。他生性粗鲁,平时偶尔搞出这种状况,白映阳总会唠叨不休,岂知这回白映阳似乎全没看到,夹起沾有米粒的烧肉就往嘴里送,把张恶虎瞧得目瞪口呆。

白映阳见他瞧自己,奇道:“你不吃饭看我作甚?”

张恶虎道:“没什么。”扒了几口饭,想着孟桥妆,站起跑去枯荷听雨榭偷看,一顿饭功夫,他就在白虎阁和枯荷听雨榭之间,来回转了不下数十次。

白映阳道:“你转来转去,转得我头都晕了,过来坐下,陪我下棋。”

张恶虎道:“我又下不赢你,不来。”

白映阳摆好棋盘道:“我让你十子。”

张恶虎道:“你让我二十子我也下不赢你。”

白映阳见他又想去枯荷听雨榭,怒道:“有甚好瞧的?不许去!快点过来下棋,我让你二十子。”

张恶虎怔道:“小白羊,你好像比我还生气。”

白映阳道:“他欺辱你,我当然生气。”

张恶虎道:“可你昨日还说他人不错。”

白映阳道:“是么?”

张恶虎一听他说话冷冰冰,便情知是心情不佳,只好乖乖坐下下棋。

张恶虎棋艺不精,与白映阳相差甚远,本以为会大输特输,怎知白映阳一味进攻,失了防守,张恶虎在后方连吃他好几枚棋子,下到最后,算上让子,张恶虎竟赢四目半。

棋艺精湛的白映阳在棋局收官前,居然全都没发现如此差距,还要等数目才分出胜负。

这是张恶虎首次下棋赢了白映阳,着实有些高兴,但见小白羊脸黑得像小黑羊,自鸣得意的话只能硬生生吞回肚里。

二人下到晚饭时分,张恶虎觉得无聊至极,干脆投子,牵着白映阳进了花厅。

张家的规矩:早饭、午饭可各自吃,晚饭则要一家人坐在厅中同吃。

二人刚坐定,张夫人就把一名十四岁左右的雪白少年唤至跟前,微笑道:“雄红,我已跟你娘娘说了,从今往后,你去白虎阁侍候二少爷。”

雄红笑着答应了,他是徐姑姑的儿子,长得像母亲,眉清目秀,笑起来能看见两颗小兔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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