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虎娶相公(56)
白映阳不信道:“你别胡说。”
张恶虎道:“是真的,我剥光他衣衫看了,根本是个男人!”
白映阳道:“可他娇滴滴的……”
张恶虎怒道:“全是装出来的,娇滴滴的怎能把我打得这么痛!”
白映阳目瞪口呆,实难相信那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竟是男儿身,但张恶虎言之凿凿,又不能不信。
张恶虎咬牙道:“我本想报官捉他,可他说昨日大摆筵席,所有亲朋好友、街坊邻居都瞧见我娶他,若是把这件事张扬出去,丢脸的是我!”
白映阳惊道:“他……他真这样说?”
张恶虎道:“千真万确!”
白映阳怔了良久,忽然大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随即懊悔道:“哎,咱们还是中了他的圈套啦!”
张恶虎急道:“中甚圈套?”
白映阳又是捶胸又是顿足,长叹道:“他答允嫁你为妻之时,我便怀疑事有蹊跷,只想着多加防范便了,岂料他顺水推舟,反使我们中计!”
张恶虎听得一头雾水道:“什么中计?”
白映阳摇头叹气道:“你可还记得在赋音楼阁,他答允你求婚后,我问过你,他是不是想借你帮他赎身。”
张恶虎回想确有此事,叹道:“只恨我当时开心过了头,不信你的话……”
白映阳道:“那也怪不得你,我当时暗地里已替你留了心神,即便他真想借你帮赎身,只要当真肯嫁与你,倒也没什么……”
一句话没说完,与白虎阁相邻的芙蓉斋,传来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是丫鬟们的声音,她们一起笑道:“孟少姨娘回来啦。”
二人立刻跑到芙蓉斋,果见孟桥妆摇着团扇,正和八名丫鬟在屋前说笑,其中四名正是张夫人新送他的丫鬟:藕花、藕叶、藕子、藕心。
孟桥妆一见张恶虎就笑吟吟上来挽他手道:“你刚才怎地这么快便走了?”
张恶虎甩脱道:“别装模作样!”
众丫鬟见大少爷生气,赶忙散去。
孟桥妆知张恶虎跟白映阳感情深厚,这件事必不会瞒他,道:“你已说与白公子知晓?”
白映阳冷冷道:“老虎绝不会对我隐瞒任何事。”
孟桥妆不理他,又去挽张恶虎道:“相公,咱们进房再说。”
张恶虎怒道:“谁是你相公?你是男人!”抓住他胳膊拽进屋道:“我问你,你是不是一开始就设下圈套?”
孟桥妆道:“我设甚圈套?”
张恶虎怒道:“还装蒜!你骗婚,使诡计让我替你赎身!”
孟桥妆不满道:“那日在红娘子庙,是你自己跑来找我解签的,我可没招惹你,我去郊外作画,适逢下雨天,在土地庙避雨,也是你随后闯入,主动和我说话,再后来,你自己跟踪莲儿到赋音楼阁,还向我求婚,替我赎身也是你自己说的,哪一次我骗你了?”
张恶虎笨拙,被他连珠带炮一顿抢白,登时哑口无言道:“这……”
白映阳冷冷道:“你在红娘子庙和土地庙是没说谎,可是在赋音楼阁,你没一句真话。我问过水芸水芝,她们说你是老鸨养大的,近几年有了积蓄,便想着赎身出去,但老鸨一直不肯放人,你想了许多法子也没能脱身,与老鸨生出嫌隙,经常吵架。她们还说,那晚你在保甲府夜不归宿,回去老鸨只不过骂了一顿,根本没说不许出门,你信中说被禁足不能来看老虎,不是骗人是什么?”
孟桥妆怒道:“我又不是跟你说话,你走开!”
张恶虎厉声道:“不许对小白羊无礼!”
孟桥妆见他偏向白映阳,大为不快,对白映阳怒目而视道:“你胡说八道陷害我,在保甲府时,相公对我很好,我若开口求他替我赎身,他也必定会答允我,我如何用得着骗他?”
白映阳道:“那时你才遇到老虎,尚未想出这些阴谋诡计,待回到赋音楼阁,方慢慢想起可借机让老虎帮你赎身,但你已好几日没来看老虎,只得编个禁足的理由,推说不能来看他,还假惺惺让莲蓬送药,让他告诉老虎你想他想得吃不下饭,叫老虎心疼你。”
孟桥妆脸色微变,面现愠怒,张张嘴似乎想反驳什么,犹豫半晌方才说道:“那是你乱猜的,我若要相公给我赎身,早让莲蓬把你们带去赋音楼阁了。”
白映阳道:“哼,这个我也险些给你骗了!”对张恶虎道:“你可还记得当日我们跟踪莲蓬,他们主仆三人在城里乱跑。”
张恶虎道:“记得,你说他是怕我们跟踪,故意叫三个小娃娃走弯路甩脱我们。”
白映阳道:“我起初也这么想,后来再想就发觉不对劲。我们从土地庙回来那夜,你抱着我奔跑如此迅速,他瞧见了,定然知道你轻功不差,莲蓬他们三人只是小娃娃,即便再在城中兜上百圈,你也决计不会跟丢,其实他有心让莲蓬引你去赋音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