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虎娶相公(16)
孟桥妆道:“砍它七寸!”想想又补一句:“就是我刚才砍的那个地方。”
甲乙丙丁这才恍然大悟,扑将上去挥刀欲砍。
但蛟龙这回有了提防,甲乙丙丁又武艺平平,怎能得逞?还没近身,就给大尾巴扫得七颠八倒,阿乙还被扫得飞出庙外。
孟桥妆见张恶虎双臂不断流血,再这样下去,不等蛟龙咬碎,就先失血过多而死!她当即跑到张恶虎身边,想看看是否能把白、芙二人从蛟龙嘴里拽出来,可蛟龙双唇闭得甚紧,被张恶虎撑开的缝隙只能通过臂膀,头与身是万万通过不得的。
就在此时,天空电光连闪,孟桥妆自蛟龙的唇缝见到里头的白映阳和芙蕖,他们的腰都被蛟龙舌头缠住,急中生智,把九环大刀打横塞进去给芙蕖道:“快斩断了!”
芙蕖会意,接在手中,一刀便朝蛟龙舌根斩落。
这金丝九环大刀是张恶虎惯用的兵刃,锋利无比,只一刀,蛟龙的舌头就无声无息断了。
这畜牲剧痛难当,张开了嘴,芙蕖抱白映阳趁机逃离蛟口。
张恶虎也放脱蛟龙上下唇,劈手就把白映阳从芙蕖手中抢过来,抱在怀中,低头看时,但见小白羊痛得满头大汗,却不见血,不知何处受伤。
蛟龙受创,疼痛难忍,庞大的身躯在土地庙蹦跳纵跃,把撑梁柱子撞塌了两根。
张恶虎见蛟龙仰起头颅,凛道:“大伙快把耳朵捂上!”同时伸指塞紧白映阳双耳。
话音刚落,蛟龙吼声骤起,众人全身皆是一震,整座土地庙跟着颤动,犹如海啸,又如山崩,墙柱上裂痕越来越长,沙石从缝隙中喷出,连地面都爆开……众人只觉血气沸腾,五脏六腑都要翻转了,想强自镇定,心脏却越跳越快,直似要挣断心脉,跳出胸腔。
所幸蛟龙嘶吼了一阵即停下来,它一个人都没吃着,还受了重创,已无心恋战,从庙门游了出去,张恶虎顾及大伙安危,也不去追赶。
寻常人听见太大的声响,都会引发心悸,何况蛟龙嘶吼直如天塌,远超常人所能承受。
张恶虎内功深厚,自不受其害;白映阳有张恶虎护着,虽感不适,却也无妨;芙蕖算张恶虎半个弟子,得他真传,亦无太大损伤;甲乙丙丁虽说武艺平平,平日也得张恶虎指点过武功,均有些修为,稍稍能抵御伤害;孟桥妆就完全不能抵抗了,她蜷缩在地,面色惨白,身子不断抽搐。
张恶虎把白映阳放下,让芙蕖照料,奔至孟桥妆身边,按住她手腕,运气将内劲缓缓注入体内,过得片刻,孟桥妆渐渐平复下来。
甲乙丙丁四个家伙虽然无用,张恶虎终不会置之不理,也助他们宁神静气。
芙蕖见白映阳面色铁青,神志模糊,很是担心,想查看一下是哪儿受了伤,怎知才刚扶他身子,白映阳便大叫一声,痛得醒了,眉毛拧作一团,显然十分难受。
张恶虎忙道:“怎么了?”
芙蕖急道:“不知他哪儿受伤!”
张恶虎跑过来道:“小白羊,你哪里痛?”
白映阳已痛得冷汗直冒,如何说得出话?
孟桥妆慢慢爬起来道:“你们先别动他……”让芙蕖把人放平在地,走过去伸手一摸,发现肋骨断了一根。
原来蛟龙缠住白、芙二人时,舌头一收紧,白映阳的肋骨就给勒断了,因此痛得惨叫。
孟桥妆解开他衣衫,摸到断骨,对准接好,又借阿丁的雁翎刀,把张恶虎给自己防身用的木柴,从中切开成两爿,在白映阳胸口后背固定好,撕下裙摆,牢牢缚紧,对张、芙二人道:“他断了一根肋骨,我已接上,只要好好休养半月,自会痊愈,回去后记得让他喝些化淤的汤药,加以调理。”
张恶虎和芙蕖大喜,齐声道:“多谢孟姑娘!”
白映阳也想致谢,但胸口的痛令他难以说话,他看孟桥妆接骨手法娴熟,似是识得医术。
孟桥妆解白映阳衣衫时,见到他怀中有一大包金创药,当即取了一些,撕下裙摆,去替张恶虎包扎手掌和臂膀上的伤。
方才张恶虎徒手去抓蛟龙上下唇,十指、臂膀均被其尖利的牙齿戳得皮开肉绽,当时他只记挂白映阳和芙蕖安危,未觉得疼痛,如今孟桥妆来给他包扎,又心花怒放,当然更感觉不到痛啦,瞧着孟桥妆的脸,傻呼呼地咧嘴笑。
甲乙丙丁却不适时宜地跑来道:“保长,万一蛟龙又回转怎么办,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张恶虎想起适才蛟龙来时,这四个废物吓得魂不附体,只知逃命,半点忙都帮不上,比之女流之辈的孟桥妆尚且不如,暗骂老天没眼,蛟龙为何咬小白羊和芙蕖,却不吃这四个酒囊饭袋!他越想越恨,对甲乙丙丁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