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夜来否+番外(97)
姚守义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少夫人和这陪嫁的丫鬟,还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但后者显然更戒备一些,每逢少爷出现时,她总会若有似无的挡在少夫人面前,不知是何原因……
难道说——
他心里咯噔一下,冷汗直冒,莫不是这丫头也看上了他们家少爷?
锦夜从来都没试过这般诡异的吃饭氛围,之前在苏府里,每每到了用膳的时候,爹总会坐在她对面不停的说些奇闻异事,开心的时候整间屋子里都闻得到笑声。
对比当下处境……
她的对桌也同样坐了个人,从头到尾都未抬头看她一眼,半垂着头在那摊成一排的奏章上写下批注。
记不得是谁说过,认真的模样才最为动人。
这话对于严子湛来说,无疑便是写照,白衣墨发,姿容无双,执着书卷的手指极漂亮,纤长又骨节分明,那上头的玉扳指……
等等,玉扳指!
锦夜啪一声放下筷子,站起身道:“你找到这个扳指了?”
严子湛并未接过话,只是侧头淡淡睨她一眼,继而卷起袖子,将金香墨搁在砚台边。
锦夜站至他跟前,欲伸手夺他的笔,反被擒住手腕,使劲挣了挣竟未能摆脱。她不敢用蛮力,怕被其发觉自己内力尽失,便只能撑在桌上故作镇定:“我记得你同我说过,待得寻到此物时,便将长命锁还我。”
“你记错了。”严某人皱着好看的眉,倏然松了手,扯了扯嘴角:“当时是说除非你亲手将玉扳指还我,否则你那贴身之物也就别想要回去,而这扳指分明是我自个儿寻回来的,所以也就同你无关了。”
锦夜哑口无言,细细想来他说的确是事实,但心高气傲如她,自然是不会吃这个闷亏的,于是大步缠上去,拽着他的袖子,恨恨道:“我不管,还我!”
“怎么,今儿个倒不用武力威胁了,反倒耍起赖来。”严子湛冷笑:“上次你打碎了琉璃灯盏,这次又想换成什么更贵重的物品?”
锦夜不动声色,缓缓缩回手,顺便随意取过笔架上的狼毫,那笔杆子示威性的在桌上轻敲:“换成你这个人如何?”她万万不能让他看出端倪来,所以……虚张声势还是很必要的。
严子湛定定的瞅了她好半晌,倏然笑得意味不明,美眸里透着讥诮:“你真以为我不知道?”
“什么?”锦夜愣住,紧接着,身子忽然被他反压制桌上,她胸口恰好碰在桌沿上,勒得生疼,痛楚之下回头就吼道:“放手!”
严子湛缓缓低下头,在她耳边逸出凉笑:“坦白说,我还真不习惯你柔弱的姿态。”
锦夜呼吸一窒,他果然知道了!
感受到她隐隐的颤抖,严子湛心情大好,连日来的抑郁一扫而光,越发恶劣的落井下石:“没了你那引以为豪的好身手,是否有种任人宰割的无助感。”
锦夜闷不吭声,一脸青白。
“你也不过如此。”严子湛冷哼一声,慢慢松了手,不慌不忙的坐回原位,面无表情的道:“过来替我研墨。”
锦夜直起身,垂着白玉脖颈,温顺的点头:“好。”
严子湛弯了弯唇:“左手研磨,右手接着夹菜吧,你才吃了没几块肉,怎么就停了呢,我可是特地嘱咐人去买的,难道不好吃么。”
“好、吃、极、了。”锦夜自牙缝里挤出字。
严子湛扬眉:“抓紧些,不吃完你今晚就留宿这里,当然,我会让丫鬟替你准备好被褥。”语罢,他又抬起头,想看清楚她的神色,孰料其长发垂下来,使得面容恰好处于阴影处,全然模糊不清。
锦夜夹了块里脊,慢吞吞的往嘴里送,快触碰到唇的时候,突然手腕一抖,那肉不偏不倚就掉到了奏章中间,她眨眨眼:“啊,抱歉,我一时疏忽。”
严子湛咬牙:“莫不是想让我亲自喂你!”
锦夜无辜道:“夫君切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她小步朝他贴近,软着嗓音撒娇:“你怎么对人家那么凶,明明昨晚把人家当成手心上的宝,早上起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严子湛莫名其妙的挑高眉,也不说话,戒备的盯着她。
锦夜继续靠近,可怜巴巴的抱怨:“人家刚刚都被你弄疼了。”她吹了吹手腕,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严子湛不耐。
下一瞬,身体陡然麻痹,一阵绵软无力,他狼狈的撑在桌沿上,几乎就要摔倒在地。
锦夜回过头,眉眼间满满的得意:“忘了和你说,我只是散了内力而已,武功的套路亦或者是点穴的方法,我依然清楚得很。”她咯咯的笑,纤手指了指那桌上五花八门的荤菜:“夫君大人,你常吃素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