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夜来否+番外(55)
锦夜一手将长发全部挽起,扭头道:“你确定么?为何我一直觉得那里又痒又烫,会不会是毒发的征兆?”她颤着手指,一不小心触到了那块伤口处,疼的直抽气:“哎,似乎还痛得要命。”
初晴没好气的道:“小姐,别疑神疑鬼了行么,你背上受了点皮肉伤,不疼就怪了。”她不由分说的替对方穿回衣衫。
锦夜想了想,又瞅瞅接触过伤口的手指,指腹处除了血迹外还带了点儿褐色的粘液,再回忆起那药池的水烈性极强,这才释怀的笑了笑:“兴许是我多虑了。”想必是方才争斗间被池底的碎石弄伤,而后药水渗入,才会引发这般无稽的猜想。
“还有一件事。”初晴狐疑的眯着眸:“那姓严的怎会随身携带毒药?”
锦夜愣住,对方怀疑的不无道理,既是来药池浸浴的,必然未着衣衫。于是……那颗药丸要藏在哪里?塞在口中也不怕毒死自己么?
“糟了。”她懊恼的低叹,自己心急火燎的就被骗了,漏算了那家伙的劣根性,他那么轻而易举就默许自己离开,定是因为未带太多守卫,尽管无法确定,但照眼前这个状况推算,此药八成不会有毒性。
果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素来自诩英明,碰到那可恶的狡猾男人,竟也像无头苍蝇一般被骗了一次,双拳不自觉收紧,她悔的肠子都青了……
初晴咂咂嘴,又道:“还有,那严大人不是不会武么?如何能够让小姐被迫服下毒药?”
“……”锦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恼怒的背过身去;“初晴你真吵,别再问了,我要先小憩一会儿。”
大补之药,常人难耐
晨曦的昼色被挂在窗口的厚重帘幕所掩盖,房里除了床畔紫檀灯盏上的夜灯外,再无其他照明物,尽管光线算不得特别明亮,却依然足以映出在场三人那神色各异的脸色。
一人平静,一人惶恐,而被其余二者围在中心的男子则一脸阴霾,清隽面庞上丝毫不掩那风雨欲来的戾气。
“少爷,差不多了。”姚守义小心拿剪子剪去覆在严子湛眼睛上的多余棉纱,继而转头道:“方太医,我家少爷究竟情况如何?”
身着藏青朝服的方民浅半弯腰,拢着双手战战兢兢:“其实严大人的眼睛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灼伤,所以才会泪流不止,下官所开的外敷药每日一次,辅以内服清毒汤汁,约莫三日便可恢复。”顿了顿,又补充道:“用药期间,忌服带辛辣,甜腻,鱼腥等食物。”
“有劳方太医了。”姚守义接过话,瞅了瞅半倚在软榻上一脸阴骛的严子湛,见其嘴唇裂了个小口,面颊上布着淡淡的红色印记,不由得又悄悄对着中年男人使了个眼色。
方民浅心领神会,低下头奋笔疾书,半晌又忽而犹豫道:“下官眼下所开的方子主要是去淤,可治严相脸部红肿,但这唇上的伤实为敏感之处,不如就用些普通的凉膏……严、严大人?”
顷刻,桌面上的笔墨砚台瞬间就被横扫了一地。
“少爷。”姚守义惊呼。
严子湛静默不语,眉宇间盈满肃杀之气,原本就略显冷漠疏离的五官此时看来更觉无情凛冽。他抿着薄唇,长袖一挥,径自背过身去:“方太医早些回宫吧,老姚,送客!”
“严大人,下官……”方民浅唯唯诺诺,全然六神无主,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方太医,小人送你出门。”姚守义半强硬的轻推着他的背脊,在心底缓缓逸出长叹,说来也奇怪,少爷平日虽喜怒无常,但也少有这般大动肝火的举动,仔细回想之前听方太医所说的那两句话,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少爷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发怒了呢……
同一时刻,方民浅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语气谦卑,每一个字眼均是小心翼翼,唯恐得罪了这朝堂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少年宰相,岂料最终还是灰溜溜的被赶出门来。哎,早知今日就不该出门,出门也就罢了,还偏偏碰上了微服私访的九王爷,一个指令下来,自己才不得不硬着头皮来这无异于龙潭虎穴的地方。
“方太医请上轿。”姚守义尽职的提醒,同时不忘替对方拉开轿帘。
方民浅抬手擦擦额上沁出的细汗,闷闷不乐的坐入轿中,片刻还未坐稳身子就又从布帘中探出头来:“姚总管。”
姚守义礼貌微笑:“小人在,方太医还有何吩咐?”
方民浅小心的朝四周望了望,继而压低嗓音道:“严大人如此暴躁,是因为那采花女贼还未抓到么?”
姚守义惊讶重复:“采花女贼?”
“原来姚总管还未听说此事。”方民浅轻咳一声:“罢了罢了,就当我未提。”他摆摆手,既然当事人身边的奴仆都不知情,那就更无须自己来多嚼舌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