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外室(146)

作者:月悸

谢凤池露出个饶有兴趣的笑:“你就这么揣度本侯?本侯逼她同你道谢作甚?”

他看了眼怀中发抖的少女,慢条斯理地想,哪怕是逼,也不会在这儿。

洛棠生怕谢凤池又要说出什么叫她难堪的话,攥紧了他的手腕哑声道:“崔大人,侯爷没有逼我。”

“我是真心实意同你道谢的。”

洛棠越说嗓子越哑,谢凤池安静听着,目光落在她修长的颈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她的手背,分辨着她究竟是在忍哭,还是因昨夜闹得太凶。

崔绍却红了眼底,他踉跄后退:“谢凤池!她是你小娘!你的仁义礼法呢!”

洛棠闭上眼,喉咙眼里发苦。

谢凤池眼眸深沉地回看他:“仁义礼法,四书五经,又有哪一部教导得你去夺人所好呢?”

崔绍哑声。

作者有话说:

全员恶人

崔绍:我不是,告辞

棠棠:这就是修罗场吗我哭的好大声

第六十六章

崔绍胸口钝痛, 谢凤池的质问他答不上来。

“我人前唤洛娘为小娘,实则是在护着她,她没进过侯府的门,算不得我父亲的人, 况且她应当也告诉过你吧, 我父亲没碰过她。”

谢凤池看向崔绍, 神色清和又端方,丝毫不见恼怒, 却是在怜悯讥笑对方——自己没有丁点儿错,是崔绍依旧失了本心,失了仁义礼法, 带走了洛棠。

谢凤池自小便与其他孩子不同, 他懂事得不像同龄人,崔绍略有耳闻,以为那时他就是个君子, 殊不知这只是谢凤池为了和寻常人一样,能获得关爱的唯一办法。

小小的世子在父母同床异梦的环境中长大,他也曾想努力让这个家更和睦温情, 可等待他的只有一次次失望。

他渐渐聪慧,知道了父亲宁愿捧着心上人的孩子, 也不想多看他们母子一眼, 而他的母亲因着对父亲的求而不得,对他也怀着疏远且憎恶。

既然如此,他便不再奢求父母的温情,他将仅剩的温和付诸在他接触到的差事上, 力求获得其他人的认可。

他认真地教导皇子, 听从圣令主持春闱, 力所能及发挥自己的光热,也在看到了性情相似的崔绍后,真心相待,与其成为知交。

虽然身似伥鬼,可谢凤池扪心自问,他待崔绍,是真诚友善的。

崔绍身形摇晃,差点有些没站稳。

是了,一开始他就全知道,洛棠明白告诉过他的,那时他便不该再有所逾越。

可他却因着洛棠的声声哭诉,听她说她害怕,她不想死,她想安静安宁地活着,甚至可以栖息在他的枝头,花前月下,红袖添香,被动摇了最根本的为人之道。

是他自诩救苦救难,却先失了仁义礼法,凭何再来质问谢凤池?

不仅仅是崔绍这般充满悔意,连洛棠听了都深觉难堪,谢凤池的话说得真心,却是戳破了她的处心积虑薄情寡幸。

崔绍心如火烧,焦干了整片荒原,几乎无地自容,可他仍剩着最后一丝坚持。

他定定地看向同样失神的洛棠,还是忍不住想问:“他当真没有逼你?”

谢凤池为他的正直不屈发出一声刺耳的轻笑。

洛棠咬牙摇头,泛红的杏目垂泪:“是洛棠不好,叫崔大人误会至此,侯爷……没有逼我。”

崔绍点头,说不清心头是什么感觉,宛如被人用钝刀子一刀一刀割了个鲜血淋漓。

谢凤池笑了下,若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即便是有所揣测,也要量力而行,少卿大人才刚刚官复原职,凡事,还是多小心些,莫要落了他人口舌。”

也是说,谢凤池能叫他栽跟头一次,便还能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不论是洛棠,还是崔绍,都无能为力。

撕破了脸,他们之间便再无什么情谊。

崔绍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走的,转身离开的时候差点还摔了一跤,幸好路边还有下人,扶着他跌跌撞撞地离开了侯府。

洛棠也说不清自己是被吓得还是难过的掉泪,直到谢凤池捏住她的下巴,将她脸上的泪水一一擦拭干净,她才强行撑出个笑,免得叫人看了厌嫌。

谢凤池确实仔细凝着她看了会儿,忽略那张虽然娇艳、却一看就在假笑的脸,看到她瘦削的肩还在发抖,整个人如一朵暴雨中被浇湿打落得野花。

“你心疼他?”谢凤池语气微妙。

洛棠赶忙摇头:“我没有……”

“没有就对了,”谢凤池声音放轻,“他如何配。”

洛棠心想又发什么疯,她选的这些后路,哪个不是要千方百计才攀得上得高枝?

便见谢凤池将她拥紧,濡湿地厮磨耳鬓:“满口仁义礼法,连垂涎都不敢说出口的人最为卑劣,若真是喜爱,便该不管不顾拼了性命也要偷来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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