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心好累(45)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说得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战事紧急,一封书信可谓是越过千山万水,山一层,水一层,方才抵达李元熙手里。这其中的厚重自然是不言而喻。
李元熙的一双眼睛顿时就蒙上了湿意,眼泪汪汪。
她迫不及待地将信取出来看。
信是二哥写得,是她熟悉的龙飞凤舞的字迹。
吾妹元熙:
家中一切顺利,父亲和三娘身体健硕,勿念。你孤身在边关,战事频繁,切记好好照顾自己。上元节过后我要到边关公干,届时再会面。
二哥书
“竹雨你知道吗,二哥要来边关了,啊,好开心呀……”
李元熙看完信一把抱住竹雨,高兴地无以复加。
竹雨满脸堆笑,“二少爷什么时候来啊?”
“说是上元节过后。”
“那可快了呀,小姐您和二少爷好久没见面了,这次总算可以好好聚聚了。”
“是啊,我从小就和二哥亲厚,这么久未见他还真怪想他的。”
徐惟诚慢一步走进帐子,他的目光落在那封家书上若有所思。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含元殿里的那位终究是心慌了。
***
年初一早晨,伙房师傅给军营里每个人都煮了碗长寿面。在林国年初一有吃长寿面的习俗。
自从知道二哥要来边关,李元熙的心情就好了不少。
吃完长寿面徐惟诚带着她到各个帐子转了转给士兵们拜了个早年。
徐惟诚关爱士兵是出了名的,逢年过节的慰问自然是少不了的。
最后一群人都留在杜言之的帐子闲聊天。
杜言之是他们一群发小里最年长的,颇有老大哥的风范。
杜言之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副棋盘,徐惟诚一来就非要拉着他一起下。
徐惟诚心思不在这上面,提不起兴趣,忙推辞,“改日吧,今个儿有些乏,不太乐意玩。”
杜言之可不依,说什么都要拉着徐惟诚下上几盘。
徐惟谨最不待见杜言之看到他这样不禁扯了扯嘴角,冷冷地嘲讽道:“就你这水平还和哥哥下,一看就知道是输得料。”
不过徐惟谨说得也是实话,杜言之和徐惟诚站在一起从来都是被打压的命,无论是剑术,马术,还是棋艺,书法皆比不过徐惟诚。
杜言之面上挂不住,红着脖子说:“月儿你别瞧不起人,今天我就赢给你看。”
徐惟诚被缠得没办法,只能陪着杜言之下起棋来。
两个男人下棋,徐惟谨站在旁边看。沈玉就拉着李元熙坐在火盆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元熙你这些日子身子如何?脚好全了么?我一直忙着军中事务也没时间问你。”
“我挺好的,本身也没什么大碍,休养了这么久早好全了。”
她的脚只是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百天早就过了,她的脚自然早就好了。
沈玉听她这样说才放心,“那就好,你身体底子弱,一定要养好,千万不能落下病根了。”
“我晓得的,哪里就那么金贵啦。”
杜言之的帐子里焚了檀香,烟雾缭绕,香味儿飘飘渺渺,在人鼻尖缠绕。
李元熙这人最闻不得檀香,每次一闻总容易犯困。以前在丞相府妹妹元萧的房间就总是燃着檀香,她远远闻着就顿生困意。
徐惟诚和杜言之下了两盘棋后李元熙就倒在炕上睡熟了。
沈玉刚想给李元熙盖件衣服,就看到徐惟诚迅速起身将自己的毛裘披在李元熙身上。动作无比自然,好像做过千万遍一般。
沈玉的手顿了顿,过了会儿才笑着开口:“我刚想给她盖件衣服。”
徐惟诚看着沈玉点头,颇有些无奈地说:“她总是容易犯困。”
沈玉的笑容当时就僵住了。
“仲文还来不来了?”杜言之坐在棋盘前扯着嗓子喊。
“不来了,你和月儿下吧。”徐惟诚摇了摇头,他本来就不在状态,陪着杜言之下了两盘意思一下也差不多了。
杜言之自然看得出徐惟诚的乏陈可陈,不然按照平日他断然没有赢的机会。总共就下了两局,徐惟诚还破天荒输了一局。
杜言之自然是没心思和徐惟谨下棋的。他干脆拿出珍藏的七里香邀徐惟诚喝了起来。
“仲文我听说你二舅子要来边关了?”杜言之抬头看对面的人,徐徐说道。
徐惟诚端着酒杯点头,“嗯,上元节过后,我爹已经给我来了消息了。”
“看来圣上是不放心才派个人来盯着你。你那二舅子可不简单,这次在南边折了好几个元老了。皇帝这个时候派他过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杜言之说的徐惟诚又何尝不知道。战况紧急,朝廷又下了死命令,李元祺这个时候过来就是来盯着他的。若是上元节之前守边将士将蛮夷驱逐出境,他安然无恙,李元祺独身返京。反之,和李元祺一起回京的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