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心好累(32)
他细致地替李元熙包扎左脚。他动作很熟练,一下子就包扎好了。
中途李元熙被疼醒了好几次。但是她实在是太过劳累了,疼痛也抵不过困意,几次醒来又都睡了过去。
包好之后谢大夫递给徐惟诚一瓶东西,“将军,这是上好的金创药,夫人身上的伤您每日替她擦三遍。切记千万不能沾水,小心伤口化脓。”
徐惟诚接过药道:“仲文记下了,真是有劳大夫了。”
送走谢大夫,徐惟诚吩咐竹雨打来一盆热水,他小心翼翼地给李元熙洗了个脸。她脸部没有擦伤,洗个脸倒是顺畅。
竹雨退出去后他脱了李元熙的外衣和里衣,只留下一件玫红色的肚兜,上面还绣有牡丹花纹。薄薄的一层衣料,女子丰腴饱满的身材霍然映入眼帘。
李元熙的伤多在后背,一条条血痕触目惊心。她背部的肌肤极白,犹如上好的羊脂玉,泛着微光。这样白的皮肤,映衬得那上面的血痕愈加显眼,让人难以忽视。
他微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才拿起药瓶将里面的药末敷在她的后背上。
药物作用,睡梦中的李元熙微微吃痛,发出几声低吟。
那声音娇媚迷离,拢在徐惟诚耳旁,他心头顿时一紧,喉咙都有些发紧。捏着药瓶的那只手也顿了一瞬。
他素来平静无波的心湖居然难得起了波澜。心池晃荡,说得大抵就是他这个样子。
他深呼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后方抬起右手继续替李元熙敷药。
动作又缓又慢,而且极其不自然。
他委实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敷好药,又手忙脚乱地给李元熙换上一身干净的衣物。
做完这些,他坐在烛光下看兵书。
烛火摇摇晃晃,男人的脸影影措措,看不真切。
看了一会儿兵书,徐惟诚又起身走到李元熙床前,俯下/身,用手探了探她额头。
还好,没有发热。
李元熙的睡相不好,不过片刻功夫,她就已经将被子踢了,将整个身子暴露在寒凉的空气里。
他拢了拢眉心,重新替她掖好被角。
他一直记得谢大夫临走之前交待他的话,“这么冷的天夫人困在山林里这么久难免会感染风寒,你要密切关注她的身体变化,若是有发热的症状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老夫。”
这样反复几次,到了后半夜,火盆里的炭火眼看着就要燃尽了。帐子里的温度渐渐降了下去。
徐惟诚自己也是睡意朦胧,昏昏欲睡。他用冷水洗了把脸,整个人顿时就清醒了许多。
他起身给火盆里又加满了炭火。
如谢大夫所言,丑时过后李元熙果然烧了起来,而且热度很高,退不下去。
徐惟诚给李元熙换了好几块凉帕子后去请了谢大夫来。
谢大夫给李元熙扎了几针,吩咐说:“帕子换勤一些,隔一段时间就探探她额头,若是热度退了就没什么大碍,若是没退将军再请老夫过来给她扎两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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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惟诚忙了大半宿,到了清晨时分,李元熙额头的热度才退去。
李元熙被烧得糊涂了,一整夜胡话连篇,哭爹喊娘闹个不停。徐惟诚是又是安抚又是照顾的,被累得够呛。
直到后半夜李元熙才消停下来,安静地睡去了。
这一睡就足足昏睡了一整天,直到第二天傍晚时分才醒来。
徐惟诚见她醒后又请了谢大夫过来。
这一次是真的无大碍了,只需好好休养就行了。
竹雨特地给她熬了一锅热粥,只是可惜她没什么胃口,勉强喝了小半碗就再也吃不下了。
“还没有问你昨天怎么就突然和我们走散了?”
竹雨退出去后,帐子里只有他们二人,徐惟诚的声线低沉又舒缓。
李元熙的嗓子眼依旧有些疼,但好在能发声了。只是嗓音粗噶沙哑,没有之前的悦耳,“我也不清楚,鹿群突然就从四周涌了过来,等我有所察觉时,它们已经将我围了个水泄不通了。我一下子就被它们冲散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对于昨日之事她依旧是胆战心惊,后怕不已。
“鹿群极少攻击人,莫不是它们受了什么惊吓?”
“的确是这样,那些鹿突然之间变得焦躁不安,四处流窜。我估摸着是受到什么大型野兽袭击了。”
徐惟诚听后点了点头,李元熙说得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这一话题告一段落,他也没有细想。
“月儿不懂事,若是有什么冲撞你的地方,你要多担待。”他记起昨日之事有些歉意地对李元熙说。
李元熙抬眸看他,静默一瞬后厉声反问:“难道我还不够担待她么?将军觉得我还要怎样担待她?”
从和徐惟诚成婚以来,徐惟谨就一直不待见自己,她权当她是小孩子心性,从未放在心上。但是昨晚她死里逃生,徐惟谨居然说出那样的话,无论是谁都会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