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京城一霸(65)
小丫鬟笑眯眯道:“嬷嬷您快去用饭吧,咱们自己灶上做的,真是比大厨房香呢。”
不论如何,观澜阁里再无浪费粮食的事,七姜心里高兴,高兴了看展怀迁也顺眼一些,人家要她晚些再和张嬷嬷商量不做新衣服,省些布料的事,她爽快地答应了。
日落前,七姜又去后院遛狗,毕竟这是她眼下唯一能活动筋骨的事,没想到展怀迁很快也来了,且亲自去马厩刷马,又看他骑着马,在草地上奔跑,英姿飒爽,果然很有架势。
今日虽一早去路祭送殡,可也因此,是七姜进门以来,太师府里最清静安逸的一天。
眼看着天黑了,不知明日会怎么样,晚饭后,七姜坐在屋檐下,看着慢慢升起的月亮,思念起远方的家人。
展怀迁站在门里看着,依靠在梁柱旁的人,那么瘦小纤细,十七岁而已,力气再大胆子再大,也是个还在长身体的姑娘。
夜渐深,四夫人带着儿子儿媳回来了,自然侯爵府一家也从城外归来。
甄家大宅里,展玉颜拜过公婆、兄嫂,虚弱地回到房中,待侍女们都退下,才小心翼翼从胸前摸出白天收到的字条。
这已经是第二张了,因为第一张,她没有回应。
烛光轻晃,玉颜的心也跟着颤动,越来越快越来越慌,浑身似火团般灼烧,她急促喘息着倒下,知道自己是病得更重了。
忽然间,房门开了,甄夫人带人闯进来,一把抢过儿媳手中的字条,展玉颜拼尽力气只扯下一角,在婆婆又要来夺取时,塞进嘴里活生生地吞下了。
第51章 谁还不会哭咋地
“贱人,我儿尸骨未寒,你就想偷人了!”甄夫人的叫嚣,响彻在玉颜耳畔,更喝令下人来扒开她的嘴,要挖出那带着落款的一角,可已经被她吞进了肚子里,无论挨多少下掌掴,也再吐不出来了。
那之后天旋地转,两眼一黑,醒来时,在祠堂冰冷的地砖上,但甄家似乎怕她死了,施舍了一条棉被。
春寒尚严,一条棉被不足以裹身,玉颜身上烫得厉害,呼吸也艰难,自知大限将至,只是不甘心死在这甄家,不愿做甄家的鬼。
她吃力地爬起来,爬向佛龛供台,颤巍巍地将供奉的瓜果茶点取下来,她要吃东西,这是唯一的活路。
转天,是甄家设宴答谢亲朋的日子,展怀迁因公务在身,今日不再前去,但七姜要代替他和父亲,随婶母大哥同往。
就要出门上朝,展怀迁回房取朝服的腰带,便见云七姜生无可恋地坐在妆台前,任凭嬷嬷为她梳头,那一脸的不情愿和克制的毛躁,看得人又心疼又想发笑。
“我上朝去了。”展怀迁说。
“哥儿路上慢些,晌午记得吃饭,带着些点心没有?”张嬷嬷叠声叮嘱,就怕公子在外面饿着。
可七姜只是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对于今天将要做的事,从头发丝儿厌恶到脚趾盖。
展怀迁出门不久,张嬷嬷便为七姜收拾妥当,好声好气地哄她:“换做别人家,未必答应让新娘子参加白事,看在我们大姑娘不容易的份上,权当是娘家给撑个体面。毕竟四房是四房,您可是太师大人的嫡长媳。”
七姜问嬷嬷:“京城里头,嫡庶分得那么严吗,展怀逸比他哥哥矮一头吗?”
张嬷嬷说:“如今都是各家的事儿,从前是敢摆在明面上挑的,自从太子入了东宫,就没人敢嚷嚷出声。太子是贵妃的儿子,皇后仙逝五年了,看样子皇上不愿再立中宫,那我们太子永远都是贵妃的儿子,这般情形下,谁还敢明着提嫡庶呢?”
七姜问:“那皇后的儿子呢?”
张嬷嬷叹息:“皇后娘娘一生无嗣,但与贵妃情同姐妹,将太子视若己出,最是贤德大气,可惜英年早逝。”
七姜善良地说道:“能当上皇后,必定是仙人下凡,人世间走一遭,辅佐了皇上,功德圆满就回天上去了。”
张嬷嬷欣慰地说:“我们少夫人,也会说好听话呢。”
七姜当然会说好听话,可对她不好的人,好脸都懒得给,更别说什么好话。
今日出门,秀景苑套了两驾马车,观澜阁这边也备了一辆,上车前,展怀逍忽然让妹妹跟她二嫂嫂走,四夫人已经坐定,也不好在家门外嚷嚷,张望了一眼,就罢了。
于是玉颂被送上七姜的马车,队伍出发,她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一路都低着脑袋。
“你很怕我吗?”七姜说,“一整天绷紧蜷缩着身体,累不累?”
玉颂怯怯地看向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七姜比划着说:“来,放松些,把肩膀松下来,把脖子伸出来,你是王八吗,总缩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