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女与她的纯情娇夫(98)
有几个瞬间,他想以梁王亲派司马的身份要求离善朴将萼州军的屯粮之处告知给他,又怕此种举动会引得离善朴的怀疑,只能静静地等待时机。
他双拳紧紧地攥着,眉间簇成的深沟越发幽深。
临近晌午,离善朴起身走到余望言桌前,一反常态地与他寒暄了几句,问候过他的身体后回府去了。
偌大的刺史府内堂只剩下余望言一人,他屏住呼吸四处张望,颤抖着走向离善朴的案前,额头满是细汗。
唐棣按照原定的计划,一大早带着唐武赶到离府,唐武自打知道泼了离善朴一脸茶水的事情败露,虽说离善朴并不怪他,但他仍心有余悸,尽可能躲着他。
泓澄这个称职的跟班整日跟在离善朴身边,没空跟他打闹斗嘴。
离府的侍卫们像幽魂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一批,看见唐武像看见贼似的,瞪大了眼睛提防着。
唐武不敢在离府到处走动,近几日天气转暖,正好溜到街上闲逛去了。
唐棣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起初还抱着离善朴的医书看的津津有味,不到一个时辰便把书扔去一边,百无聊赖地望着门口发呆,盼着离善朴早点回来。
她天还没亮便起身,困倦的渐渐睁不开眼,趴在书案上打起盹来。
好容易到了晌午,离善朴从刺史府回来,带着唐棣去饭厅共用午膳,之后一起回到书房里。
他伏案处理公务,怕她闷得慌,叫人备下笔墨给她作画,又寻了个九连环给她玩。
唐棣没有急着问起余望言的动向,只要她与离善朴的计划没有完成,她就可以每天都来离府,陪在他身边。
入夜后,离善朴送走唐棣,带着泓澄回到刺史府内堂,余望言已经离去。
主簿王勉躬身上前道:“大人,您回府后下官趁着余望言不备,从后门进到内堂来,亲自守在屏风后头,那厮进来过好几次又出去了,一直没敢动手。”
“不急。”
离善朴翻看着桌上早已经备好的机密公文,确实没有半点被动过的痕迹。
“你不必这般辛苦地守在这,得空了过来看看便是,这屋里太久没人在,反倒会让余望言起疑。”
接连三日,唐棣天刚亮就带着唐武下山,落日后方回,离善朴晌午前在刺史府与众官员议事,午后便会回到离府的书房陪伴唐棣。
他忙于公务,鲜少有闲暇同她聊天,但心爱之人就在身边,唐棣便不觉得闷,闲来无事握着画笔,绘制一幅盛开的兰花图,准备挂在离善朴的书房里。
临近黄昏,泓澄进门道:“公子,章姑娘适才来到府门口,告知属下说,她与徐大侠见到朱锦融和余浅在东街附近的巷子里见面,朱锦融还交给余浅一封信。”
“兰茵来了?她人呢?”唐棣放下画笔,欣然起身,她好几日没有见到章兰茵,怪想她的。
“唐姑娘”,泓澄拱手,“章姑娘不知道您在府里,所以没有进来,已经离开了。”
唐棣有些失落地坐回椅子上,没片刻功夫又开心起来,笑望着离善朴,“七日期限就快到了,朱锦融定是等不及了,来催余望言的。”
入夜后,余府内一片死寂,余望言拈着信的手微微颤抖。
他恼恨自己胆小懦弱,日日守在刺史府内堂却不敢动手,可离善朴虽不在,王勉过一会儿就来看看。
那么多机密公文,查找起来必定会费些功夫,若是一个不留神落在离善朴的手上怕是凶多吉少。
六日了,距离朱锦融给的期限只剩下最后一日,期限一到,朱锦融将他亲笔写下的字据送到梁王手上,他同样是性命不保,明日必定要拼死一搏了。
孤冷的月色下,一个白衣剑客穿梭在余府的各个屋顶之上,缥缈如轻烟一般,直到天明方才离去。
次日清晨,离善朴去刺史府没多一会儿便回到离府的书房,唐棣早已经到了,命人把绘好的兰花图裱褙了挂在书房的东墙上。
她笔下的兰花总是张扬明媚,生意盎然。
离善朴一进门看见,眉眼舒展,内心泛起一股畅快怡然。
唐棣这几日骑马奔走在离府与从栖山庄之间,身子有些疲累,趴在书案上摆弄着九连环。
见离善朴进门来,疲惫瞬间散去,起身迎上前,“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余望言动手了?”
“还没有。”离善朴柔声道。
这些天来虽然与唐棣同处一室,却没有好好陪她说过话,心道她这般闲不住的性子,整日困在书房里,嘴上不说,心里必定闷坏了,等忙过这几日,一定要多陪陪她才好。
离善朴接过唐棣手中的九连环,把她的椅子挪到他身边,与她一起坐在书案前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