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女与她的纯情娇夫(28)

作者:受雪流云

徐常容起身,笑容满含深意,“善朴,难得你有闲暇,又有这位唐姑娘为你做向导,你先去爬山吧,我初到萼州,今日身上犯懒,不与你同去了,这几日我都住在城外,你我再约便是。”

唐棣心里庆幸徐常容没打算跟着,他是离善朴的朋友,若是他要跟着,她便不好拒绝,心中感激,冲着他灿然一笑,拉着离善朴便走。

刚走出两步,唐武和泓澄同时站起身,唐棣像是奔逃一般拉着离善朴快走了几步,头也不回地沉声道:“你们两个不准跟来。”

泓澄一把拾起立在桌旁的剑,蹙着眉跟上前,“公子……”

离善朴回头看他一眼,没有做声,便随着唐棣一起下楼去。

泓澄不敢阻拦,不知所措地定在原地,唐武看着他那束手束脚的样子,莫名地有几分幸灾乐祸,晃悠着坐回桌边,端起茶壶一顿牛饮。

徐常容以为泓澄只是担心离善朴的安危,上前道:“放心吧,有我在,善朴不会有事的。”

泓澄把剑放在桌上,轻叹了口气,“徐大侠有所不知,我家大人已经给公子定下亲事,不让他与唐姑娘见面,公子本就对她难以忘情,如此一来,怕是更难舍难分了。”

徐常容不急不缓地向窗边走去,宽大的袍袖翩然飞起,他看着窗外的从栖山,半晌才开口,“人生在世,本该追随本心,又何必自苦。”

茶楼外,离善朴接过小二递过来的缰绳,牵过马,唐棣随即跃身上去,朝他伸手,“快上来!”

她见离善朴只是望着她,站着不动,指着南边道:“从栖山南麓有一条较缓的石阶,路边有一条小溪,溪水又清又甜,从那边上去走到山顶,有一块好大的石头,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座萼州城,离这里还有一段路程,快上来!”

离善朴瞥了眼马鞍,虽说唐棣身型娇小,但他若是上马,必定会与她身体紧贴在一起,多有不便,轻声回道:“不必了,我帮你牵马就好。”

唐棣也不拦他,坐在马上眉眼含笑,坦然地享受着他的照拂。

刚刚在茶楼时,离善朴察觉到唐棣对他的态度没有丝毫变化,想来是前些天她派来送信那人并没有把他有婚约的事告知给她,他原想趁着二人下楼的机会同她说清楚,可真到了与她单独相处的时候,却迟迟舍不得开口。

唐棣沉浸在要跟他一起游山的喜悦中,骑在马上不停地说着从栖山上的鱼虫花鸟,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山路的路口。

她跳下马,抓着离善朴的手腕刚要上山去,就被他用力拉了回来。她转过头疑惑地看着离善朴,“怎么不走了?再耽搁一会儿天都黑了。”

“唐姑娘”,离善朴舒了口气,神色黯然,刚一开口,沿着山边走来几个从栖山庄巡山的弟兄,远远地看见唐棣一拱手,“小姐。”

唐棣见离善朴一脸认真,欲言又止的样子,还以为他有心事要对她说,一块木头竟然主动袒露心事,登时令她好奇不已。

她不想被人打扰,对着那几个弟兄略微点头,拉着离善朴继续向南行去。

茶楼内,徐常容站在窗前,身型单薄,黑发如瀑,一身雪白的纱衣随着清风飘舞,更显得洒脱绝俗,他端起茶盏小啜一口,望着窗外的从栖山,眼底拂过一抹笑意。

泓澄绕着茶案踱着步子,握起长剑的手中满是细汗,打从离善朴和唐棣离开后,他便坐立难安,没有命令不方便跟着,可是不跟着又放心不下。

上次唐棣带着离善朴去青楼喝酒,彻夜未归,这次不知道她又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来。

从栖山毕竟是个土匪窝,离善朴又对唐棣动了心,什么事都由着她,离川海不在,万一离善朴有个什么闪失,哪里是他担待得起的。

况且离善朴本就对唐棣旧情难忘,再这样纠缠下去,将来到了不得不分离之时,他心里该有多苦。

泓澄向窗边望了一眼,见徐常容只顾着品茶赏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

说好的有他在不会有事,公子都出去半天了,也不见他有所行动,可他毕竟是公子的朋友,又不好总去催他。

徐常容本来就是天塌下来都不会眨眼的性子,泓澄无奈,自顾倒了盏茶,端在嘴边,实在没有心思喝,复又放下,一张冷面揪成了秋日里的金丝菊。

对面的唐武斜眼瞥着他,提起茶壶在耳边晃了晃,故意把剩下的茶全部倒进自己的茶盏中,端起来喝的直吧唧嘴。

见泓澄没有理他,站起身抻了个懒腰晃荡到他面前,对上他的眼睛,摸了摸络腮胡子,双手抱在胸前,“你说你急个什么劲,从栖山不是阎王殿,唐棣她又不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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