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女与她的纯情娇夫(162)
“大人!”部下狂喜着冲上城楼,踏的地上的血水四处飞溅。
“刺史大人领兵回来了!西城楼上看得清清楚楚!”
那部下跟着离善朴的目光放眼一看,原来离川海兵分两路,从西南和西北方同时杀奔回来。
城楼上的兵士们瞬间士气大振,拼尽全力砍向顺着云梯爬上来的敌人。
此时城外马家军的兵马数量并不少于离川海带回来的援兵,只是萼州城还未攻破,后方又有援兵赶来,任凭马本初在城下呐喊鼓劲,仍免不得乱了阵脚。
眼见一面面狂舞的“离”字大旗越发醒目,离善朴当即下令崔勇先带一队兵马赶去东门支援,再出城捉拿陆逢时。
唐玉山身受重伤,他心急如焚,不敢再耽搁哪怕一分一秒。
东门城楼上的萼州军几乎死伤殆尽。
城门外,从栖山和豹头岭的弟兄们全部葬身在尸山血海当中,只剩下唐玉山只身挡在城门前。
他微弓着身子,铜金色的铠甲上每个缝隙都在不停地向外涌着鲜血,嘶吼着挥舞手中长刀,砍倒了一片又一片冲上来的马家军,溅到脸上的鲜血顺着胡子滴在胸前。
他终于耗尽了最后一分力气,竖起长刀撑在身侧,踉跄着半蹲在尸山中,血红的虎目凛凛盯着提着□□冲上来的马家军。
即便全身被□□穿透依旧岿然不动,只有出门前杨君兰亲手为他披上的黑色斗篷依旧在风中飘摆。
马家军再次撑起巨木撞击城门,几声巨响过后,城门终于被撞破。
崔勇带着一队人马拼命阻截涌进城中的马家军,无奈兵力相差悬殊,片刻功夫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好在离川海带兵从西门入城直奔东门,打的马家军接连退出城门,只有一小部分马家军被冲散在城中。
东门外,尸山中那具傲然挺立的身体终于倒下,眼中的凛然消散不见,涌上一抹温柔,愧疚又不舍地望向东面的从栖山。
离川海看着唐玉山的遗体悲痛难耐,颤抖着抬手,令人将遗体先挪去城门边,留下一小半人马继续迎战马家军,带着其余的将士冲向萼州南门。
崔勇赤红着双眼,对着唐玉山躬身拜了三拜,忿恨地带着部下向北去捉拿陆逢时。
离府内,泓澄将离川海已经带兵赶回萼州的喜讯告知给唐棣,她还没来得及高兴,随之而来的便是东门被攻破的噩耗。
一瞬间的狂喜狂悲冲击的她几近晕厥,目光涣散呆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颤声唤着,“爹……”
她发疯似的跑去马厩,骑上马直奔东门而去,泓澄不敢阻拦,骑马跟在身后。
北门外的百姓听说离川海带兵回来,纷纷驻足在城外欢呼,有的背着包袱就要返回城中,被刺史府的差役们阻止。
涌进城中的马家军还没有被全部击杀,此时进城太不安全。
去往东门的路上,零零散散的马家军像困兽一般,挥着长.枪见人便刺。
泓澄拼命地护着唐棣,却渐渐顾不过来,唐棣的马腹被长.枪.刺中,痛得疯狂扬蹄。
唐棣接连几日没有好好用饭,全身绵软无力,登时被马甩飞出去。
一片雪白的轻纱翩然落下,用力接住她,“唐棣,你没事吧?”
“兰茵……”唐棣抑制不住地哽咽着,“你从哪来?你看见我爹了吗?”
章兰茵红了眼眶,虽然她宿在从栖山那夜没有见过唐玉山,但东门外被一众哀痛的萼州兵士围着的,那具如山一般坚毅不屈的尸体,足以让她猜到几分。
“小心!”
泓澄猛地挑开一柄刺向章兰茵与唐棣的长.枪,紧接着提剑刺向马家军的胸膛。
章兰茵轻推开唐棣,让泓澄立即带着她去东门,她自己留下对付在城中四处抢掠的马家军。
爹娘惨死、骨肉分离,当年的一幕幕不断在她脑中回放,时隔多年,她终于可以手刃当年的仇人,不知不觉间,鲜血和泪水已经洒落了一身。
南门城楼下,离川海的萼州军从东西两边围攻马家军,打的马家军丢盔卸甲,云梯和巨木全部丢去一边,马本初慌忙领兵撤退。
离善朴得知唐玉山阵亡的消息,本就疲惫至极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被徐常容一把扶住。
“善朴!”
离善朴含泪扬着唇角,“我没事,我想回府去看看棣儿。”
徐常容惆怅地点头,扶着离善朴走下城楼,护着他骑马向离府奔去。
一路上偶有马家军持着长.枪破门抢掠,被徐常容的剑气劈成两截,离善朴扬起马鞭奔回离府,府中已经空无一人。
他不禁有些慌神,与徐常容一起骑马掉头向东门狂奔。
去往东门的路上,马家军的尸体随处可见,徐常容放心不下章兰茵,临近城门处,迎面赶来几个搜寻马家军的萼州将士,徐常容把离善朴交托给他们保护,转身向城中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