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女与她的纯情娇夫(153)
书房的门被推开,离善朴一身莲青色的袍子,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的腰带,略显疲惫的眼中荡着笑意。
“棣儿”,他轻唤着她,走到她身边坐下。
瞥见一旁小几上的锦盒,顿了一瞬道:“我爹出门去了。”
进门时,门仆看见她手里拎着礼盒,仍像以前一样不通报就请她进来,唐棣便已经猜到离川海不在家。
“离伯伯领兵出征了?”
“……嗯。”
离善朴没有再隐瞒,与她说起军中的事。
马本初不久前才经历过惨败,他又不知道萼州城内空虚,断不敢轻易反扑回来,离善朴和爹爹提早防备些的确有必要,不过应该没事的。
唐棣安适如常,拆开礼盒,取出玉兰花饼与离善朴一起吃着。
“万一马本初攻来,最近的援兵在哪里?”
唐棣边吃边玩,在玉兰花饼的外圈咬下一个个半圆形的缺口。
“在江州,陆逢时手下有三万萼州军。”
离善朴这些天来每日召集心腹将领议事,城中的防御加强了不少,又有唐玉山相助,心里绷着的弦渐渐放松下来。
他多日未见唐棣,与她一边闲话一边惬意地品尝着从栖山庄的玉兰花饼,清甜可口,唇齿生香,一会儿功夫就把一整盒玉兰花饼吃的干干净净。
唐棣知道他有事要忙,抱了抱他,早早地准备回家去了。
离善朴给了她一块刺史府的腰牌,方便她进出城门。
回山的路上,唐棣小声跟唐武说起萼州的事。
“陆逢时?”唐武听了半天没有一点儿反应,唯独听到这个名字时细长的眼睛瞪得溜圆。
“那孙子我在顺州见过,绝对不是好人,一看见他我这骨头里都直冒凉风!”
他夸张地把双手抱在胸前,粗壮的手指在手臂上摸来摸去。
唐棣斜眼瞟着他,嗤笑一声,趁他不备一鞭子抽在他的马臀上,马儿吃痛突然急速窜了出去。
唐武的头猛地向后一仰,忙抓紧了缰绳,看着扬鞭追来的唐棣气的咬牙切齿。
陆逢时离开京城返回江州后,李宏图下了诏令,正式任命他为将军,让他暂时统领三万萼州军,引起军中将士的强烈不满。
主将崔英为离川海抱不平,气的整日与副将李进抱怨,李进劝他说话小心些,免得传到梁王耳中,迁怒于离川海。
崔英强压着怒火,对陆逢时的将令不抵抗也不配合,陆逢时表面上仍对他客客气气,不与责怪。
半个月余,军中的戾气渐渐平息了些。
夜里,陆逢时站在衣架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崭新的将军铠甲。
窗子还开着,烛火被风吹得晃个不停,屋内忽明忽暗。
他转身看向墙上的萼州地图,空洞的眼中映着张牙舞爪的烛影,显得诡异又阴森。
武州军中突然盛传梁王与离川海父子矛盾重重,离川海率领萼州军出征西三州,萼州城内空虚的消息。
马本初以为是离善朴故技重施,又放出假消息引他来战。
他征战多年,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当猴子一般戏耍,暴怒地掀翻了桌子,恶狠狠地立下誓言,一定要攻下萼州,杀了离善朴。
消息传的久了,马本初渐渐动了心,可几次派探子去萼州打探仍探不出虚实,干脆派人去西三州附近打探,果然发现了离川海和萼州军的踪迹,兵马数不下五万。
马本初狂喜的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当即命人从南边调兵,企图趁机攻下萼州一雪前耻。
七善山上,一群工匠忙着打夯筑墙,徐常容面向南站在山顶,留意着广顺和岩州的动静。
一只白鸽扑腾着翅膀落在一旁的山洞口,徐常容摘下系在鸽子爪上的细小信筒,一扬手,鸽子展开两翼直上云间。
他打开信一看,清逸的面容染上一抹凡愁,走回山洞中,接连写了三封信派人送去萼州给离善朴。
章兰茵放下手中的书卷,不必看信便已经猜到三分。
“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到萼州去?”
徐常容看着章兰茵迟疑了一瞬。
当初他从马家军的手中救下她,不忍她从此陷入仇恨和痛苦当中,把她带回七善山上跟着师叔闭关练功读书,不问世事。
可她刚刚出关不久,他就再次带着她搅进了与马本初的斗争当中,而她为了弥补当年无力保护家人的遗憾,又牵挂着唐棣,甘愿卷入其中,已经不是他轻易就能劝得住的。
世间一切对徐常容来说都只是过眼云烟,唯独感情,一旦投入就再也放不下。
不论是章兰茵还是离善朴,都是他拼尽一切想要保护的人。
他于心不忍,半晌后只道了句,“再等等吧。”
离善朴收到徐常容派人送来的信后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