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女与她的纯情娇夫(119)
离善朴不再喊她,扬起马鞭继续追赶。
前方不远处,南北两条岔路并作一条主路,唐棣和唐武的马奔入主路而行。
离善朴骑着玄龙马正要追入主路,只见北边的岔路口突然冲出一个黑衣人,侧身而立,手握弯弓,瞄准唐棣的背影拉满弓弦。
离善朴大惊失色,双腿夹紧马腹,玄龙马飞身一步跃向主路。
离善朴用力向身侧猛地一拉缰绳,玄龙马扬起马头阵阵嘶鸣,在半空中调转了马头。
黑衣人手上一松,嗖的一声,迎面一箭瞬间贯穿离善朴的胸口。
玄龙马受惊猛地扬起前蹄,加上箭的巨大冲击力将他推出两丈之外,重重地摔在泥泞的路上。
他半躺在地上,一只手死死地抓住胸口的箭,挣扎着转头向东看去,唐棣和唐武已经转过弯道,看不见人影了。
过了弯道不远便是从栖山脚下,那里有从栖山庄的弟兄巡山。
离善朴默默舒了口气,强撑着坐起,转回头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朱锦融,没有一丝意外,勾起嘴角苦笑了一声。
朱锦融的桃花眼中似有怒火喷出,缓缓向他靠近,俯身攥住穿透离善朴胸口的箭,用尽全身的力气硬生生拔出。
箭是萼州独有的,箭头处带着三叉倒刺,登时连皮带肉撕下一大片。
离善朴痛苦地闷哼一声躺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剧痛令他近乎晕厥,湖蓝色的袍子前襟顷刻间被鲜血染红。
他弓着身子,面色涨的通红,牙关咬得吱吱响,额上豆大的汗珠渗出,沿着沾染泥水的脸颊滑下,双手死死地攥着伤处的衣襟,鲜血顺着指缝和手腕滴落。
他目光涣散地看向不远处余府的马车旁,余望言浑身颤抖着盯着他,神情又恨又怕。
很快,他的视线一片模糊,渐渐失去知觉。
他不愿就此死去,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他答应过唐棣,后日她生日时会去从栖山看她,他已经想好了要把自己送给她,他不想食言,他舍不得。
朱锦融夺过身后黑衣人手中的剑,咬牙切齿地向离善朴心口刺去,紧要关头,四个侍卫终于骑马赶来。
为首那人猛地挥出长刀,在空中飞速盘旋了几圈,重击在朱锦融手中的剑上,当的一声,剑身断成两截。
朱锦融的腕骨被震得几乎断裂,甩着手向后退了两步,身子无力地瘫软下去,被身后的黑衣人一把扶起。
那侍卫见离善朴满身是血,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惊得翻身下马向他扑去。
“公子!”他慌着抱起离善朴,两指封住他胸口的两处大穴。
其余的侍卫见状,抽出背后的长刀向朱锦融杀将过去。
八个黑衣人一起冲上来,将四个侍卫和离善朴围在中间疯狂挥着兵器。
为首的侍卫抱起离善朴,拼了命地想带着他冲出去,却被黑衣人压制,怕打斗时伤了他,不得不把他放回地上,挥舞着长刀杀向黑衣人。
黑衣人仗着人多,侍卫们又分心护着离善朴,没一会儿功夫便显出颓势来,纷纷重伤倒地。
八个黑衣人也被砍死了三个,泥泞的土地被染成一片血红色。
朱锦融扶着马车站着,怒喝黑衣人,“离善朴死了也要带走他的尸体!”
陡然间,一个身材魁伟的壮汉从天而降,一剑刺穿扑向离善朴的黑衣人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
余望言见是泓澄,哆哆嗦嗦地蹲在马车边,双手挡在眼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泓澄面色冷冽如冰,忽地提剑刺向朱锦融和余望言。
五个黑衣人一起扑过来,泓澄舞着剑只攻不守,每一招都是杀招,片刻功夫便刺倒了两人,身上也被黑衣人砍得满是伤口。
朱锦融见他这副不要命的样子,怕敌不过,瞥见离善朴气息奄奄,定是活不成了,命黑衣人护着他赶紧逃走。
他身子孱弱骑不得马,颤颤巍巍地正要上车,一个黑衣人飞身坐上赶车的位子,泓澄目光一凛,一剑挑起地上的长刀射向黑衣人,黑衣人被长刀穿胸而过,当场毙命。
长刀从朱锦融的身前飞过,差一点将他开膛破腹。
余下的黑衣人奋力挡开泓澄的剑,飞身抱起朱锦融跃上马背。
余望言惊恐地看着泓澄,吓得瘫倒在地。
他虽然恨离善朴,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但那不过是气极一时的冲动想法,他不敢真的动手。
他被朱锦融劫持而来,眼见离善朴被箭射中,泓澄绝不会放过他,今日定是难逃一死了。
一个黑衣人突然拎起他扔上马背,与朱锦融的马一前一后向南狂奔而去。
余望言回想起土屋里声嘶力竭的惨叫声,绝望地闭上眼睛,落在朱锦融的手里,怕是会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