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女与她的纯情娇夫(107)
“切”,唐武不屑道:“只要爷爷见过一眼的人,化成灰我都认得!”
说完,弓下身子顺着墙沿向正房边挪动。
泓澄正想叫住他,见两个侍卫持刀在院子中巡视,忙侧身躲到树后,再一看唐武已经走远了。
泓澄急的直跺脚,嘴里小声嘀咕着,“你家下人住正房?跑那边去做什么!”
正房的灯已经熄了,门口面对面站着两个侍卫,一个仰头打着哈欠,另一个也跟着打起来,两个人困的干脆在门口踱着步子。
唐武小心地蹭到石灯后面,抓了把南瓜子含在口中,顺着风向用力一吐,打在一丈之外的铜制水缸上,啪啪几声脆响。
两个侍卫互看了一眼,寻着声音走去。
泓澄躲在树后远远望着,只见唐武躺在地上抱着头像球一般滚向正房门口,衣袍里插着根木棍,滚的一颠一颠,丝毫不影响速度,转眼间钻进门去了。
泓澄看着他如此不雅的举动嗤笑一声,心里却对他有几分佩服。
那两个侍卫寻了半天无果,又对站在门口打着哈欠。
泓澄正为唐武捏了把汗,不知道他一会儿怎么出来。
不出一刻钟功夫,一个粗壮的黑影沿着墙边向他移动,看身型正是唐武。
唐武躲在树后停顿了片刻,又躺在地上向泓澄这边滚来,滚到他脚边像青蛙一样趴在地上四下望了望,忽地站起身,“走了!”
泓澄拎起他向上一跃跳出府外,小跑至旁边的窄巷里,质疑地问道:“到手了吗?”
唐武从怀里掏出白玉扣子在泓澄面前晃了晃,笑得一脸横肉乱颤,“爷爷出马一个顶十个!”
窄巷里光线昏暗,泓澄凑近了些看,的确是之前章兰茵从余浅身上取回来的那一枚。
“在哪找到的?”
“就在房里那个干瘪老头枕头底下,这等物件他咋会放在余浅那孙子手里?”
唐武把玉扣子塞回怀中,双手抱肩,嬉笑道:“爷爷我学了几声老鼠叫,那老头一翻身,扣子就被我换出来了!”
他得意地以脚跟为轴,在地上转来转去。
泓澄赞许地点点头,这等不按套路出牌的混把式,怕是连他也会一不小心着了道,心里对唐武的钦佩又多了几分。
正思量间,突然一声闷响,泓澄只觉得后脑被硬物击中,双耳一震嗡嗡声,眼前满是金星飞舞。
他伸手捂着脑后,耳边模糊地传来唐武闷闷的声音,
“爷爷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呢,快回去给我弄点好吃了,饿死我了!”
唐武扯下头上的黑巾,摸着黑抓住泓澄的手臂就要走,发觉他身子瘫软着快要蹲下去,一把将他拎起,才想起来刚刚的闷响一定是身后别的木棍打到他的头了。
“唐武,你……”泓澄拽着唐武勉强站直了身子。
唐武两只大手在他头上摸了个遍,果然,后脑处肿起个牛眼大小的包来。
唐武心里内疚,嘴上却不愿承认,嗤笑道:“我就说你们这些当官家的侍卫最没用了,本事没有不说,还一点儿都不禁打!”
泓澄的头晕的厉害,没力气跟他贫嘴,只沉着脸默不作声。
唐武一把扛起他,奔着同心客栈小跑而去。
章兰茵已经备好了易容要用到的东西,早早地歇下了,这些天她与徐常容一起跟踪余浅,对他的语气步态相当熟悉,想假扮他并非难事。
徐常容悠然坐在房内,一边独自对弈一边品茗,接到玉扣子后,打算天亮后便动身,先去武州的永平巷探一探,摸清了朱锦融的底细以及府内的防御,也好随机应变。
临近三更,唐武才气喘吁吁地扛着泓澄从同心客栈回到离府。
泓澄早已经不觉得头晕,脑后的包也消退了不少,只是莫名其妙地挨了唐武一棍子,心中愤愤不平,即便能走路也假装头晕,反正夜黑风高,街上没人瞧见。
他的身量与唐武相当,看着唐武扛着他累得满头大汗的样子舒心了不少。
回府后,泓澄去客房向离善朴禀报,唐棣枕在离善朴膝上睡得正香,离善朴怕吵醒了她,坐在床边半寸也不敢动。
泓澄心中不忍,轻声道:“公子,您昨晚忙了一整夜,今晚再这么熬下去怕会伤了身子,看唐姑娘的样子像是好些了,您早点回房歇着吧。”
离善朴看着唐棣的睡颜轻提嘴角,“无碍,今晚让唐武在客房住下,我已经派人去从栖山庄送过信了。”
泓澄见劝不住,只得躬身退出,给唐武弄了点吃的,又叮嘱他老老实实在房里睡觉,夜里不要出来走动,免得被府上的侍卫们误伤了。
客房内的灯芯燃尽,窗外映着一片清浅的蓝灰色。
唐棣终于醒来,看着离善朴熬得通红的眼睛,心痛又欣慰,仰起头冲他笑笑,抱着他的腿舍不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