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宠姬与贤后的距离(159)
彻底解决了旧臣的事情,该专注的就是大越堆积如山的内务了。这次北巡前后加起来花了大概三个月,虞婵和昭律等回到雍都的时候已经入冬。留在雍都的大臣们在这期间做了不少事,比如说墨季同带着人又去洛水上游勘察了一番地势水势回来,而苏据已经帮他把水坝需要的银子准备好了。然后孙期几个人在几次修订之中也拿出了一份像模像样的科举计划,兼顾各方平衡,虞婵和昭律看了以后都很满意。
基于以上几个方面的综合,今年的年过得比去年舒服得多。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要担心,没有成山的策论要看。不过话说回来,官员们的岁考是不能省的,堆起来依旧很多;不过虞婵去年想到了该推广算数表,今年国家财政的处理效率就明显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苏据觉得这真是谢天谢地),情况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昭律就是在这时候决定摆第一次国宴的。虽然不能说事事顺心,但是做好的事情比不好的事情多太多了。下头官员们做出了实际成绩,俸禄官级必须要提是一回事,适时笼络人心又是另一回事了。这也就是所谓的人情味儿,做得好了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凡是郡守以上级别的官员,都有很大机会参加国宴。
天子设宴,这等级自然高了。不过这等级指的不仅仅是官职,同时也指的岁考成绩。若只是个小县令,想去国宴也是有法子的——在岁考成绩中排名全国前二十。众人都能预料,若是真做得好,那么享受完国宴,等着的就是殿试、然后升职了;而若是敢在其中做假,殿试之后恐怕就是脑袋不保或是乌纱不保。
这是个很好的奖励,也是个很严格的检验。全国十三州,均下来一州不过有两个不到的名额,但是这已经很够了,至少比太子师的名额要多,而且是每年都有。越来越多的人从这个趋势里意识到,举荐制真的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对于虞婵和昭律来说,后一个正是他们所要达到的要求。因为接受现实的人越多,已经成了习俗的风气才会改变,人们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才会被彻底扭转,明年第一次春试的考生才会多。没错,他们就是打算在这一次的国宴上将科举作为恩科颁布,提前造势。
话再说回来,既然是国宴,除了官员之外,皇亲国戚也是少不了的。虽然昭律没有兄弟姐妹,但其他像是叔伯之类的亲戚还是有的。虽然不是人人都会来,但也至少叫了昭出。而虞婵那边,虞城作为樊地的实际管理者,也会到雍都来。
这就必须要提到原先蒲朝封公分候的其他人了。不是所有人都能从公侯做成一方父母官,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这样的水平。蒲朝原本大大小小有几百个诸侯,到现在剩下的、实际权力与之前相当的就只有十来个。
这些人之中大多数都是原本越国的支持者,然后就是越军北伐时足够识相的诸侯。而其他人,更多的结果是在越军攻打的时候就已经丧了命,或者或多或少地、在某方面来说有降级。其中有一些人和端木宁勾搭在一起了,在这一次的清查中得了教训,枉费大越的推恩令。再剩余下来的人完全明白了蒲朝的公侯时代真的已经一去不复返,没有能力就没新朝的好待遇,国家收回了权力,也不可能什么都不要他们做就光养他们,于是也安生地认命了。
不过这也是无法避免的必然,从这个数目对比就知道蒲朝为什么会覆灭。反正就是一句话,大越的天不是蒲朝的天,越早领会到这点就越早对他们有好处。
除去这些不和谐的声音,大越的其他官员都对此次国宴报以期待。是啊,若真是辛辛苦苦做了一年,他们有什么理由不期待呢?毕竟大多数人的想法,都不会是一直在一个位置不动静;而若是能在有许多官员的场合里脱颖而出,那后面的路也就铺平了。
再加上昭律把岁考核查分开来做,前头是司法的御史台,后头是司刑的咸尹台。御史台负责考校,咸尹台负责重新核对加颁布,二者分离,最后还要把总账目拿给帝后亲眼过审,想买通关节来获取前面的名次实在不大可能。一个人做得好不好只和他自己有关系,这当然也省掉了不少故意下绊子的行为。
所以对这件新事物,绝大部分人都对之报以肯定态度。想到可以看到不少有为的地方官,雍都的几个高官眼睛都绿了,各自摩拳擦掌准备去一展身手——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来年科举是来年的事情了,早点找到新帮手就早点做更多的事情,对他们有百利而无一害。于是有些县令还没到雍都的时候,就被人切蛋糕似的分了,不过这就不是要详解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