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番外(252)
阿梨被逗笑,搡他肩膀一把,“幼稚。”
薛延按住她腕子,倾耳细听那边的对话。
矮个子客人说,“听说前几年时候,薛闻的爹爹离开京城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众说纷纭,有的说是父子俩生了隔阂,还有的说陛下对薛家生了猜忌,但不管怎么样,薛家这些年风头太过,树大招风,明哲保身也是明智之举。”
高的挑了一筷子香椿,调笑道,“你还操心人家呢,先想想自己接下来怎么活吧。”
薛延火气更大,暗地里踹了脚凳子,偏头和阿梨低语,“他们怎么都这么想我,明明就是个人选择,干什么想那么复杂,问过我意见了吗,就在那瞎猜!”
阿梨给他倒了杯茶水,低低嘟囔说,“早知道不给你吃那块腊肉了,火气吃得这么大。”
那边的矮个子客人也笑道,“那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娶妻?”
高的那个噎了一下,筷子顿了顿,给自己开脱道,“你不懂,那些真的有修养的人是不娶那么些姨太太的,所以我也准备一步到位,不纳妾室,那可不就要好好挑了,急不得。你看那个薛延,不就是如此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听着多美满。”
另一个喝掉最后一口绿豆汤,缓缓道,“有钱的人珍爱妻子不想娶,和没钱的人穷的想入赘都没人要,这不是一回事。”
高个的反应过来这是在骂他,气的鼻子都要歪掉。
薛延倒是高兴起来,他这辈子什么都不缺,奉承话也都听得耳朵快起茧,唯有赞美他夫妻恩爱的话是怎么也听不够。
临走前,他还很痛快地给那两人免了银钱,另送了一壶冰银耳汤。
阿梨把剥好的笋放到一旁,笑着看了薛延一眼,低声道,“喜怒无常,越活越像个孩子可怎么办。”
她话音还未落,薛延的笑忽而又落下去,板着脸走回来坐好,与阿梨道,“今晚回去我要写信!”
阿梨好脾气地应和着,“那你要给谁写,写什么呢?”
薛延说,“给薛闻写,我得问问他为什么买那么多马场,铺张浪费,奢靡无度,简直无法无天,忘记父辈们是怎么辛苦打下江山的了吗?”
“……”阿梨无言,“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下午时候,本来晴空万里的天忽然下起了雨。
太阳还在,蒙蒙细雨落在脸上有些凉,落成了一帐雨幕。
薛延顺理成章地收了摊子,带着阿梨出去玩。
阿梨不知道他这是什么逻辑,为什么天气不好不能做生意,却可以去游湖划船。
薛延暂时忘记了还要写信批评薛闻的这件事,转而去瘦西湖边借了条小船,到湖心处去看荷叶。现在只是三月份,荷叶如钱的时候,残荷仍在,离近了的话,能听到细雨打在荷叶上的窸窣声音,挠的人心里痒痒。
阿梨穿了件鹅黄色的裙子,倒是很配这里的景色,薛延在路上买了一把油纸伞,陪她一起蹲在船头拨水玩。
西湖水清,正赶上下雨,不时有几条鱼儿跃上来,有的还会碰到阿梨的手指,冰凉滑腻。
又过一会,雨势渐渐大起来,薛延怕阿梨着凉,不肯让她在待在外头,死活拽回来到船舱里。小桌上有刚买来的一众小点心,另温了壶茉莉花,香气馥郁,混着雨后的清新,闻一口便就觉着身心舒畅。
吃饱喝足,无事可做,两人和衣躺下,眯眼小憩。
船上晃悠悠的,极为催眠,阿梨本还不觉着困,但窝在薛延怀里没多会,眼皮便就黏在一起了。
薛延难得文采斐然,搂着她肩膀说,“若现在是晚上就好了,出去就能见到漫天星星,那多美。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阿梨迷迷糊糊地回答,“下着雨呢,哪来的星星。”
薛延“嘶”了一声,轻轻掐她的腰,“你怎么不浪漫了呢。”
阿梨痒的直笑,“我浪漫的,浪漫的。”
薛延啄吻她的眼皮儿,不依不饶道,“那你背句好听的,看能不能让我满意。”
阿梨想了想,温声说,“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薛延心满意足,手指拢了拢她的头发,拍背道,“睡吧,醒了再回家。”
下船时候已经很晚,两人不想做饭,拐到街角的一家小店吃了两碗云吞面,又拎了袋子小鱼干才回家。
门口处,大老远就听见韦翠娘和胡安和吵架,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架势与年轻时一样。
吵起来的原因幼稚又简单,宵夜是吃玫瑰馅饼还是桂花馅饼。
薛延耐着性子劝了半天,最后生气了全给撵回去。
胡安和气鼓鼓回了自己家,没过多一会又跑回来,塞给他一封信,说是薛闻寄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