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番外(142)
薛延两手掐着腰,胸前的衣襟因为热而扯开,露出大片肌理,他冷笑一声,指着胡安和道,“再敢顶嘴,撕了你!”
胡安和屁股一扭,嘟囔着道,“泼妇……”
薛延差点背过气去。眼看着就要打起来,冯氏适时地提着茶壶进来,薛延扭头看见,不敢再放肆,提起的拳头落下来,转身往阿梨身边去了。
冯氏站在门口半晌找不着落脚点,不由笑道,“你们这,弄得还挺好,就是我怎么进去呢。”
“阿嬷,你穿袜子进来就成,鞋子放一边。”小结巴站起来,笑着解释,边屁颠颠跑过去接了茶壶往炕上拿。阮言初去扶着冯氏的胳膊,让她方便脱去鞋子,又与她一起往屋里走。
棉被暄软,踩上去跟棉花似的,冯氏哎哟了声,慢慢坐下来,笑着道,“我活了这半辈子,还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呢,算是长见识了。”她摸了摸被子上的大朵牡丹,又道,“只是被面脏了,不太好洗。”
薛延盘腿坐在炕上,和阿梨头挨着头嗑瓜子,冷声道,“让那个姓胡的去洗。”
胡安和抱着枕头缩成一团,都没力气和薛延吵了,犹自唉声叹气。
折折腾腾,子时一晃便就过了,桌上的蜡烛只剩下短短的一小截,烛火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灭了。薛延托着腮靠在墙壁上,无聊望着窗外守夜,月亮很亮,清冷的光透过窗纸洒进来,屋里算不上伸手不见五指,阿梨没睡熟,头枕在他腿上,闭着眼睛打着小哈欠。
薛延笑,玩心起来,拿手指去戳她的脸颊,阿梨鼓鼓嘴,双手拽住他的腕子,往自己脖子上贴,嘴里念叨着,“你手好冷啊,我给你暖暖罢。”
薛延手指微勾,坏心地挠她痒痒,阿梨小幅度地躲,实在躲不过去,又往薛延身边蹭,小声道,“好困了,你不要闹我……”
她声音轻轻的,带着睡意,尾音拖得又绵又长。薛延听在耳里,心都酥了一半,赶紧把被子给她掖好,哄小孩一样拍着她的背,阿梨真的倦了,没多会就睡熟,薛延爱怜抚了抚她脸颊,轻轻亲了下她的手背。
冯氏独自睡在炕上,小结巴则和弟弟一起挤在角落,阿黄今个晚上精神抖擞,在两人身上爬来爬去,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小结巴的脸上。小结巴半梦半醒地唤,“阿言,阿言,嘴里有毛。”
阮言初揉着眼睛坐起来,看着了若无其事的阿黄,叹了口气,将它搂过来环在怀里,继续躺下睡了。
至于前半夜还信誓旦旦说要和薛延一起守夜的胡安和,现在翘着屁股睡得正香,不时打个呼噜,咂咂嘴,梦里还在背论语,念念有词道,“子曰:‘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
薛延恨恨地骂,“王八蛋,我言你个鬼!”
第二天早上,第一缕阳光金灿灿照到屋子里的时候,胡安和姗姗醒来。
冯氏已经出去做饭了,阿梨正坐在炕上纳鞋底,地上的被褥都收起来了,小结巴和弟弟都不见踪影,就剩下他,犹如大海中的一座孤岛。万幸的是,薛延也不知去了哪里。
鞋底不好纳,极硬,阿梨废了好大劲才把长针从中间穿过去,抬眼就瞧见胡安和呆呆坐在地上。
她探身往门口看了看,见薛延没回来,赶紧小声冲着胡安和道,“快跑!”
胡安和虎躯一震,这才反应过来他闯了多大的一个烂摊子,他急急忙忙抓了把头发,又和阿梨道了声别,扯了外衣胡乱穿上就往外蹿。
薛延拿着根煮好的玉米从厨房里出来,刚踏出门就瞧见胡安和风一样往外跑,还回头道,“早饭不用等我了,晚饭也不用了,这几天我都不来了!”
“你还敢来?”薛延咬牙切齿地骂,“再来我就毒死你!”
但等到了酒楼,听着了客人们的闲言碎语,薛延却隐隐察觉,胡安和或许不是在危言耸听。
只是要来的不是山匪,而是成千上万的难民。
第68章 章六十八
中午的时候, 酒楼里来了一批从贺兰山来的远行商客, 风尘仆仆,带着大包小裹,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的样子。这样的商客在现在并不少, 大多都是往返于中原与西北牧区之间, 倒卖丝绸、茶与肉质之物,来回一趟, 若无意外, 少说也能赚个三五百两银子,可以说从事这样行当的商人都是家底颇丰。
但这次的几个却落魄得很。
几个人拿着菜牌子瞧瞧看看好半晌, 为要不要点一道酱切牛肉愁的脸都红了,最后还是没舍得点,只要了几盘素菜。其中一个唉声叹气道,“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家里本就没什么钱了,听人家说跑商赚钱, 我跟亲戚朋友借了几百两才走了这一趟,这可好,别说钱了,命都差点搭进去。这两手空空的,我怎么好意思回去见我的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