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人颜色好(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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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刚过了没多久,阳光透过敞开的窗子洒进来,能看见细细的灰尘在空中跳着舞。
“姑娘,奴婢给您送好吃的来了。”粟米站在门口笑盈盈地喊人,“奴婢进来了?”
鹤葶苈还站在桌案前拿着小毛笔细细地描着画儿,听着这话不由咽了口口水,赶紧把人传进来,“快点儿。”
粟米拿进来的是一大碟子的豆沙小馒头,五彩缤纷的颜色,粉的绿的紫的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上面无一例外都点缀着三颗小红豆,娇俏可爱得紧。
“侯爷惦记您,在西街的茶楼吃茶时瞧着这个,赶紧让人骑马给送过来了碟。”看着鹤葶苈拿着筷子小口小口抿着的样子,粟米忙着给她斟茶。
茉莉花儿的茶叶,茶水倾尽杯子里,馥郁了满屋的香气。
“爹爹给大姑娘了吗?”鹤葶苈顿了下,抬头问。
“没,大姑娘昨个撒泼打碎了侯爷的白玉镯子,侯爷早上出门时还念叨着生她的气。”粟米捂着唇笑,“侯夫人装模作样地罚了她半个月的零花,可也不想想那才几个钱。”
“得了,别幸灾乐祸了。心里再烦她,面子上总还要过得去。喏,分出半碟子来给倚梅院送过去,别落了人家的话头。”想了想,鹤葶苈又从自己剩的那半里拿出了三块,“这些给阿柴,她最怕饿。”
“阿柴可不饿,她午膳吃得比谁都多。”粟米从小柜子里拿了个食盒出来把那些糕点装进去,抽空看了她一眼,乐了,“姨娘刚才还夸奖您,说您实诚。不给蛋花羹而已,您竟然连午膳一块给旷了。”
“…我。”鹤葶苈手一抖,白色的宣纸上画了好长的一道黑印子,盖过了淡青色的鸭子毛。
她在那我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下一个字,粟米也不等了,提着食盒跟她打趣,“姑娘别恼了,晚上多吃些补回来就是。三天后去八宝寺上香,侯夫人说为表诚心要走着上山,您得赶紧把肉给养回来。”
走着去?
鹤葶苈瞟了眼粟米摇曳生姿地走出院门的背影,烦闷地揉了揉脑袋。
侯夫人这云天侯府第一作的名号,还真是当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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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天桥街街头,江聘正拿着肉包子逗小狗儿玩。两三个月大的小奶狗,性子倒是挺活泛,跟着江聘的手指跳上跳下,累得吐着舌头喘粗气。
那天遇见鹤葶苈后,江聘烦恼了好几日。心里总惦记着人家姑娘,连听小谋仙讲书都没了心情。除了这个,更是连着旷了三日的学堂,惹得教书先生去家里找老夫人告状,自己被老太太拿着拐棍追着打了好几下。
可再怎么惦记也没法子。人家姑娘在府里呆得好好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也不能再从墙头翻进去,从狗洞里钻过去不是。
“大公子,奴才打探到了个好消息。”阿三乐颠颠地凑过来,蹲在江聘旁边,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
“今个是云天侯府开放日,给钱就让进?”江聘踹了他一脚,不耐烦地赶人,“远点,小爷逗狗呢。”
“公子,奴才拿脑袋打担保,不出三日,您定能见得上那二姑娘,说不定还能唠上几句话。”阿三拍拍衣摆上的土,又腆着脸凑过来,满满的得意。
“怎么说?”江聘来了精神,把包子往地上一扔,盘着腿坐下。
“侯府有规矩,四月初四得去八宝寺上香祈福,姑娘夫人都得去。还要早上顶着露水走,晚上披着夕阳回,图个请佛回府的好彩头。”阿三神叨叨地念,“我跟侯府后院养马的小林子搭上线了,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
“他还告诉你什么了?”
“他还说,今年上山的时候侯夫人不让乘轿子,要走着去,这样显得心诚。心诚则灵。”阿三舔了舔嘴唇,“公子,这云天候夫人上京第一事儿娘的称号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八宝寺在山顶,爬上山怎么也得一个时辰的功夫。侯夫人这脑子里莫不是进了豆腐脑儿了?”想起鹤葶苈那娇弱弱的小身板,江聘歪着嘴骂人,“二姑娘怎么经得起她这么折腾。呔,老不讲理。”
…那是人家的嫡母,怎么安排还不是人家的家事?您怎么还跟这骂上了还。
“三日后?”江聘自个在那嘀嘀咕咕了半晌,扭脖问了句。
“三日后。”阿三颔首,答得恭恭敬敬。
“去给小爷买个小推车来,木材要好点的。再弄桶糖浆。”江聘从腰间把钱袋子解下来,扬手就都丢给了他,“办得好了,剩下的全数赏给你。”
“公子,咱这是干什么?”钱袋厚重,掂着至少得有二十两纹银。阿三高兴,心里却也有点纳闷。
江聘回头看他一眼,笑得得意,“四月初四小爷要到八宝寺底下去卖糖画儿,做给二姑娘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