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婢难逃(234)
“毒药是郭奉御所下, 还是出自那位仙师的药方, 抑或是有人暗度陈仓,浑水摸鱼,至今尚无定论,事情尚未查清楚之前就将人收押狱中,齐王世子不是寻常庶民,乃是凤子皇孙, 蒙得父皇爱重, 待父皇醒来之后倘若发现你们冤枉了好人,到时候孟侍中准备如何同父皇交代!”
安国公主气势沉稳,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孟安怎好反驳圣人爱女, 只好讪讪道:“殿下所言有理,是臣疏忽。”
太子却不甘心就这么简单地放过魏玹,咬牙切齿道:“那阿姊准备拿他如何?”
“先禁足王府,皇弟以为如何?”
事已至此,太子又能说什么?
禁足就禁足,总之他这次,是不可能再放过魏玹!
……
从宫中出来,安国公主与魏玹并肩而行,命心腹婢女左右看守,“云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可能与我说个明白?”
魏玹道:“是我令公主为难了。”
顿了顿,又正色道:“但公主可以信我,从始至终,云卿绝无贰心。”
安国公主无奈一笑,“倘若我不信你,今日也不会来帮你了,我可能为你做些什么?”
*
魏玹被禁足于齐王府中,太子下令大理寺联合刑部彻查圣人中毒一事。
安国公主派人从宫中传信过来,说圣人的病情眼下暂且控制住了,尚药局正在研制解药,却一无所获,太子派遣了一支足有百人的禁卫军正满天下缉捕慧远。
太子这态度,明显已经将慧远认为下毒之人。
偌大的齐王府人心惶惶。
齐王从湛露榭出来之时,神色怒不可遏,再一次拂袖而去。
沈漪漪也能感觉到空气中紧张的氛围。
但她不过一介柔弱女子,帮不上魏玹分毫,干脆每日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一副万事都不过心上的模样。
魏玹沉默了许多。
有时他在房中看书,眼神却时常一语不发地落在沈漪漪身上。
有时候他会出着神望向窗外,神情不辨喜怒,没人猜得到他在想什么,他好像并不担心太子会拿他怎么样。
有时他干脆不在。
沈漪漪喜欢他不在的时候,每次他默不作声地盯着她,她便总有种魏玹又在算计她感觉,会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精神紧绷,后背直冒冷汗,仿佛他知道了她偷偷藏堕胎药的事情。
夜里,他将她搂在怀中,平静地问她,“漪漪,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如何?”
他这话,仿佛只是在与她闲聊。
无意问起,对于答案,也不甚在意,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直过了好一会儿,她都没有吭声。
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再回答这个问题之时,她突然开了口。
“不会如何。”
她声音淡淡地道:“你若现在死了,我立刻就改嫁,改嫁一个比你更有权势,更英俊年轻的男人。”
她说这话,似乎像赌气,又似乎很是冷血。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死了,她竟能不谈任何悲伤牵挂。
魏玹唇一扬,笑了。
他抚着她瓷白的面庞叹息道:“漪漪,你有没有发现,你越来越不怕我了?”
沈漪漪面无表情地躺在温暖的怀抱中,一声不吭。
“漪漪,你真是贪心,有了夫君一个还不够,还念念不忘着其他男人,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过了片刻,魏玹笑声慢慢停止。
大手似有若无地落在她的小腹处,眼底慢慢涌上一股寒意,犹如两支淬了毒的利刃,目光决然,狠厉,连带着俊美的脸庞上青筋抽动。
随即,他开了口,然而如情人般温和的语调中却透着他惯有的阴沉冷酷,一字一句,极温柔地在她耳旁道:“放心,漪漪,就算有朝一日我死了,我也一定会在临死之前,先杀了你给我陪葬。”
“如此黄泉路上,我们二人结成夫妻,倒也不算孤单。”
“漪漪,你记住了生你是我魏云卿的人,死了你别妄想逃开,做我魏家的鬼!”
说完这话他紧紧地,一点点地收紧臂膀,像蚕蛹一般将她裹挟怀中,令她不能动弹分毫。
一直到感受到她恐惧地颤抖,他嘴角才慢慢地勾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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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将魏玹禁足之后,当务之急便是找出魏玹下毒暗害圣人的证据。
一则是对郭奉御屈打成招,不过此人骨头太硬,再加上狱中有安国公主安插之人看着,根本无从无从下手。
太子急得如同蒸锅上的蚂蚁,在东宫中转来转去。
夜长梦多,他可不想给魏玹翻身的机会。
这一次,他说什么也要一击即中,斩草除根,只要拔除了齐王府这个祸患,那他便能永远地坐稳这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