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独宠(69)
沈羡之听见这话,嗤笑了一声道:“受累?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秦婉笑了出来,正想打趣几句,余光忽然扫到一个人影走了过来。她立时收起脸上的笑容,向后退了一步,恭敬站在身后。
沈羡之瞥了她一眼,脸上挂上懒洋洋的笑容,对着来人道:“本侯来晚了,竟让主人亲自出门迎接,真是失礼。”
“羡之兄此言差矣。”赵鸿善哈哈笑道:“谁不知道羡之兄事务繁忙,肯抽空过来已经是给赵某面子了,哪里还能算失礼?”
赵鸿善笑着,又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秦婉,语气自然道:“羡之兄与玲珑姑娘郎才女貌,真是羡煞旁人。”
沈羡之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秦婉客气地行了个万福,心下却暗自腹诽:这赵鸿善演技还真好,明明心里记恨得很,面上却还是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难怪能当官这么久。
赵鸿善寒暄了几句,便招呼两人进屋。沈羡之扫了秦婉一眼,扬步走向厅堂。
秦婉会意,低垂着头,小步跟了上去。
厅堂里已经有不少人了,正互相恭维。见沈羡之进来,众人的齐刷刷都看了过来,目光落在秦婉身上时,都有些玩味起来。
秦婉快速扫了一眼。来的人果然不少,但基本都是她没见过的。苏泽也来了,此时正笑盈盈看着她和沈羡之,眼神有趣得很。
“羡之,玲珑姑娘,你们终于来了。”苏泽热情地招手,指了指身旁的空位,“可等了你们好久了。”
两人先后入了席,待秦婉坐定,苏泽才侧过脸来,神秘兮兮道:“大家原本还在猜羡之会带谁来,我就知道肯定是你。”
秦婉笑了笑,没有应答,手上帮沈羡之斟了酒,余光却一直关注着赵鸿善的动静。
她得想办法找个理由,到赵府内院去探一探。
赵鸿善在席间坐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扬了扬手,示意下人上菜。随后他举起酒杯,向着众人道:“感谢大家赏光,赵某尽地主之宜,先敬各位一杯。”
众人原本还在交谈,听到这话,明白是宴席要开始了,便也举起酒杯回应。
赵鸿善将杯中的酒一干二净,扫了众人一眼,随后将目光落在了苏泽身上。
“恭喜苏大人新官上任。”赵鸿善笑呵呵道,“苏大人年轻有为,当真是另人羡慕。”
“赵大人过奖。”苏泽举起酒杯,客气地回礼道:“苏某得蒙圣恩,忝列官位,还需各位多多照拂。”
“赵大人过奖。”苏泽举起酒杯,客气地回礼道:“苏某得蒙圣恩、忝列官位,还望各位多多照拂。”
众人顺着这个话头,也恭维起苏泽来,说什么他风华正茂、后生可畏,言语间满是艳羡。苏泽只淡淡笑着,并没有做出回应。
这种假惺惺的场面,秦婉实在懒得听,便移开目光,思索起一会儿的路线。
先前吴安已经来夜探过,将赵府的布局大致摸了一遍。加上先前为了指正丁诚,她跟着沈羡之来过一趟,对赵府并不陌生。
这厅堂连着长廊,尽头是一片花厅,绕过花厅才是内院的方向。若要从这里出去,须得小心避开这些人的目光。
她自忖轻功不错,应对那些侍女应该不成问题,关键是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免得席上众人起疑。
至于这合适的理由......
秦婉思索的工夫,众人也恭维得差不多了。
赵鸿善喝了口茶,等谈笑声渐渐熄灭下来,才又开口道:“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苏大人这第一把火,准备怎么烧?”
苏泽淡淡笑了笑,客气又疏离地回应道:“重修金发塔是大事,需待禀明圣上之后,再做打算。”
随后便拿起茶盏,施施然品了口茶。姿态虽然闲适,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秦婉看了看苏泽,心下不由得感叹:难怪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沈羡之的朋友,果然跟他一样难相处。
赵鸿善倒不介意苏泽的疏离,叹了口气道:“皇上圣明,下旨修建金发塔,本意是为给百姓祈福,谁知竟发生那样的事,真是可惜.....”
秦婉抬起头,和沈羡之对视了一眼。
终于来了。
刚刚这赵鸿善用苏泽挑起话头,无非是想把话题引到金发塔上。难为他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终于切到正题了,接下来便该将这话题,往沈羡之身上引了。
果不其然,赵鸿感叹着摇了摇头,又看向沈羡之道:“羡之兄,听闻五年前金发塔倒塌时,你也在场?可伤到了哪里?”
沈羡之没什么表情,只遥遥举了举茶盏,“多谢鸿善兄关心。”
赵鸿善叹息道:“那么多人的心血,就那样化为乌有,真是令人痛惜。羡之兄,你说那好好的金发塔,缘何就突然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