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独宠(39)
秦婉跟着吴安指引,一路向书房走去。沈羡之正翻阅着什么东西,见她进来,打量了一下她的伤口,随后便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
“估计你有兴趣,自己看。”
秦婉接了过来,见上面写满了字,底下还有画押的手印,便知是刺客的供状。和她猜想得差不多,昨日吴安连夜进行了审问,那两名刺客大约知道自己逃不了,索性供了出来,承认得很是干脆。
可等她继续往下看时,却越看越觉得不对。
“他们昨天的目标是我?冲着我来的?”她诧异道,“这不对吧。”
她明明记得,昨天那两个刺客杀气腾腾,直冲着沈羡之而来,若不是她挡了那一下,还不知道后果如何。更何况,昨日她压根不知道要去天香阁,连她自己都没打算去,刺客又如何提前埋伏?
可这两人的供状却说,要刺杀的对象是燕春楼花魁,完全不知道什么沈府小侯爷。
这怎么可能?
“他们当然只能这么说。”沈羡之斜靠在椅子上,似是早已预料到,“刺杀侯爷是重罪,刺杀花魁可不是。”
秦婉皱了皱眉,很快便明白了沈羡之的意思。
按照律例,刺杀朝廷命官是大逆之罪,上可株连九族。再加上沈羡之身兼侯爵,这身份地位,一般人绝不敢轻易为之。
可她秦婉却不一样。说到底,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个青楼女子,本就让很多人嗤之以鼻,就算真出了事,又哪会上达天听?最多不过道个歉、赔点钱罢了。
两弊相害取其轻,只要他们一口咬定是冲着秦婉来的,随便找个动手的理由,这事儿便只会草草了事,不会掀起太大的波澜。
“所以他们早就打算,将这事儿全推到我身上?”秦婉想明白了其中关窍,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可就算是这样,他们胆子也太大了。万一你真出了事,他们岂不也要送命?”
“那可未必。”沈羡之把玩着手里的物件,冷笑了一声,“他们既然敢如此做,必然留好了后招。”
“后招?”秦婉想了想,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昨日她回燕春楼时,遇刺之事早已经传开,似乎有人早就知道会有此事发生。
可那传言只说是她遇了刺,全然没有提到沈羡之,又似乎有意要和他撇开关系。
难道燕春楼里,早就有人知道了?
秦婉突然想起,昨日眉姨曾说,是陈宠将刺客的事告诉她的;而早上出门前,陈宠从门后一闪而过,像是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所以,陈宠早就知道会有刺客;或者说,这刺客根本就是她安排的!
秦婉心下一冷。
她早就知道陈宠针对她,但并没有当回事。她在这里呆不久,无所谓与别人的关系好坏,但没想到陈宠竟如此恨她,下得了如此狠手。
可陈宠记恨她不是一天两天,为何突然在此时动手?更何况,单凭她一个人,真能安排得了这出么?
难道......
秦婉猛地看向沈羡之。能同时记恨他们两个,想将他们一网打尽的,还能有谁?
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丁诚也真是够狠,竟想出了这种毒招,借着她的名义刺杀沈羡之。
要是换了别人,可能因为顾及名声,选择将大事化了;但沈羡之何许人也?那是假寐的老虎,是蛰伏的雄狮,是眼里绝揉不得沙子的沈府小侯爷。
真不知那丁诚是攀上了皇亲国戚,所以不知天高地厚;还是实在太高估自己,错看了沈羡之。
“这下我们真成一条绳上的蚂蚱了。”秦婉摊了摊手,语气颇有些无奈:“总不能吃哑巴亏吧?要不我们也给他回个礼?”
“来而不往非礼也。”沈羡之斜靠在椅子上,冷冷笑了一声,“既如此,本侯便送他一份大礼。”
秦婉点了点头:“刚好,我也有东西要查。”
两人对视一眼,心下尽皆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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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府。
“那个玲珑,一大早便去侯府了。”陈宠跪在丁诚身边,一边替他垂腿,一边娇声道:“丁大人,他们该不会发现吧?”
“发现又如何?”丁诚看也不看她,“难道他还打算报官不成?”
“毕竟是动了手,听说那个玲珑还受伤了。”陈宠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丁诚的脸色。“若他真报了官,我们该如何是好?”
“报官?”丁诚哼了一声,似是在听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大名鼎鼎的沈小侯爷,跟青楼女子私会天香阁,还与人大打出手,甚至让那女子受了伤,传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
“话是这么说。”陈宠轻轻垂着腿,小心地说道,“可若他坚持说,是有人要刺杀他......”
“什么刺杀,明明是找那花魁报复。”丁诚瞪了她一眼,仿佛成竹在胸,“青楼女子嘛,满嘴花言巧语,不仅骗人还想骗钱,本就惹人嫌得很。有义士仗义出手、为民除害,有什么可诘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