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秋(95)

作者:荷风吹

“哼,这是排演,再敢跟孤王耍心眼,下次就让你喝真的鸩酒。”

“臣女发誓,再不惹殿下生气。”

柳竹秋低声下气迎奉君威,满脑子不以为然。

伴君如伴虎一点不假,这还只是爪牙未利的小老虎就这么难伺候,无怪自古皇帝手下混得如鱼得水的不是小人就是贱人。

她不想做小人,已主动申领了贱人名额,可恃才傲物的本性仍会产生抵触,若非太子的美貌太诱人,她一个眼神都不愿多给他。

朱昀曦见她服帖了,屏退侍从们,命她跪到近处。

柳竹秋膝行到五尺外,应他旨意再往前靠了两次,一直近到他脚边。

朱昀曦垂眼看她,那低眉顺眼的情态即使是装出来的也能满足他的掌控欲,再说些话来作践,心里就更舒坦了。

“你就跟孤王养的那些烈马一样,非挨上鞭子才肯老实。”

柳竹秋了解上位者的心态,心口分离地讨好:“天地作证,臣女向来对殿下俯首帖耳,不知为何总被您误解。”

“那是因为你品行不端,即便是无心,做出的事也会让人生气。”

“是,臣女今后一定谨言慎行,殿下不教臣女开口,臣女打死都不多说一个字。”

朱昀曦想驯化她,不想她真的畏惧离心,挥完大棒便温情俯就,换上和蔼声气教导:“你该庆幸是孤王宫里的人先发现那首诗有问题,要是被其他人看出来,连孤都保不住你这颗狗头。”

这点倒不假,他从出生就被要求“亲贤臣,远小人”,身边人的根根底底都要筛查清楚,若有奸邪之辈试图接近他,一经发现定被斩草除根。

柳竹秋也看出宫里那帮人不是好相与的,稍有行差踏错就会招致大祸,嫔妃宫女们的生活该是何等抑郁。

朱昀曦见她不吱声了,转而关问:“那黄连汁很苦吧?”

柳竹秋故意别扭道:“再苦也不如臣女的心苦。”

他莞尔,在旁边的果盘里拈起一枚柑橘糖,喂到她嘴边:“吃颗糖解解苦。”

柳竹秋不是头一回被他喂食,直接张嘴吃了。

看着她蠕动的双唇,朱昀曦体内的热流无预警地复苏。

在东宫他可以依兴致与任何女人寻欢作乐,到她面前却顾虑重重。这束缚越来越令他不适,这会儿周围没人,尚可任性一点,又将手指伸到她眼前,吩咐:“孤王的手脏了,你来舔干净。”

柳竹秋吃惊地望望他,再瞅瞅沾在他指尖的糖霜,心间万马奔腾。

臣民都是皇家的玩物,任意搓圆捏扁,可你能轻薄我,我就不能轻薄你吗?自己要当狐狸精,就别怪我拿对付狐狸精的办法对付你。

她顺从地执行命令,用舌尖一一清除那些糖霜,进而捧住他的手亲吻,轨迹从手指延伸到手背手腕,力度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密,如同妖精透过他的皮肉贪婪盗吸生气。

朱昀曦起初惊讶,可那股上涌的热流霎时变做藤蔓牢牢缠住心智,在刺激和好奇心驱使下没有作动。

柳竹秋吻到痴狂处忽然抬眼看向他,妖媚精悍的眸光里探出利刃,一举挑破他的矜持。身体即刻发出失控信号,他匆忙夺回被她侵占的领地,意乱心慌。

“你……”

“放肆”没出口,这女人变本加厉地起身,右膝跪在他两腿间,牢牢禁锢他。双手捧住他的后脑,将裹住舌尖的甜腻涂满他美丽的嘴唇,再尽数吸去。

朱昀曦内里地动山摇,目不瞬移地呆凝她,视野和头脑都一团浆糊。

柳竹秋撤去攻势,满脸猎人的得色,逞着冲动使劲放肆。

“臣女领悟得很正确吧,这就是殿下的旨意对吗?”

她急促的气息催动着朱昀曦的呼吸和体温,不听使唤地面露迷离。

“你刚发过誓不再对孤王不敬……怎么又犯上……”

色厉内荏,败势已现。

柳竹秋那略显低沉的嗓音一旦失去筋骨,就像迷烟吹进人的耳孔。

“这哪是犯上,臣女分明在取悦您啊,殿下。”

她算准了朱昀曦不会把她怎么样,大胆示范乱臣贼子给他涨经验,好叫他明白凌虐臣下是有风险的。

她从他的脸庞嘴唇亲到脖子锁骨,再逆行而上,做个腰缠万贯的观光客,尽兴饱览憧憬已久的奇山秀水。

朱昀曦抓住她的胳膊,几次作势推开却没使上劲儿,犹如欲拒还迎。

至尊至贵的皇太子竟然听任她的摆布,巨大的成就感比身体快感更让人得意忘形,她下意识张开牙关,衔住他右耳圆润的垂珠轻咬吮吸。

朱昀曦过电似的颤抖,赶紧用手掌堵住口中变调的呻、吟,不敢再做犹疑,用力挣脱那甜美又强势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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