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最想嫁的是楚泽，如今楚泽大势已去，她的眼睛便转向了龙堃。

这也是她接近龙婉宁的最根本原因。

可她出入龙府多年，与龙堃也有过数次见面，但龙堃却从未正眼看过她。

苏凌芙自负美貌。若是说陆晟轩是他曾受过的第一个挫，龙堃便是第二个。

她瞧了一眼看她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的龙啸，对自己的魅力感到满足，却也觉得对方恶心，但归根结底还是叹息，带着几分自怜，暗慨对面的是儿子不是爹。

“大少爷就别取笑我了。”

她娇娇气气，说着已错步到他身旁，要走的样子。

龙啸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嬉皮笑脸，“急什么？”

苏凌芙秀眉一蹙，一脸焦急，软声细语地道：“大少爷别这样，快……快放开我……让人看见了不好，对大少爷也……也不好。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龙啸虽不舍，但也知道，这后宅中盯着他的人多了，要是让人看见了他在院子里这般样子，告诉给他父亲龙堃，自己一定又要挨骂，于是便松了手，可仍嬉皮笑脸地道：“那我送送你总可以的吧。”

苏凌芙眼波流转，带着些嗔怪和娇气，但却没拒绝。

龙啸一直将她送出门口，送上马车。

马车使动，苏凌芙上了车便沉下了脸。她今日见到了龙堃，可龙堃仍和往常一样，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看她一眼会死么？！

丫鬟小九看出了小姐心情不好，安安静静地坐着，什么也不敢问。

突然马车一颠，苏凌芙猝不及防，吓了一跳，憋着的火一下子出来了，大声怒道：“林长霆，你会不会赶车！！”

车外没有马夫林长霆的回话，只有他冷冷的扬鞭催马之声。

苏凌芙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喝道：“停车！！你给我停车！”

车未停，催马之声也未停，苏凌芙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掀起了车帘。

车外男子二十出头，相貌堂堂，脸是很好看的，只是穿着粗布衣服，一看就是个身份低贱的下人，与适才绫罗绸缎，一身贵气的龙啸相差的何止是十万八千里。

苏凌芙戟指怒目，“我叫你停车！！”

说着伸手便向他手中的马鞭抓去。

林长霆心中一惊，怕她有危险，立马勒住缰绳。

烈马一身长嘶，马车停在了路旁。

苏凌芙抬手就给了林长霆一巴掌。

“别人欺负我，你也给我脸色看！你算个什么东西！”

林长霆一声没有，没有道歉，没有认错，也没有看她，总之，没有任何反应。

苏凌芙冷笑一声，“哦？你是吃醋了？”

林长霆鼻子一酸，眼睛瞬间便模糊了。

苏凌芙瞧着，又是一声冷笑。

这马夫长在苏府，从小就喜欢五小姐苏凌芙，虽然身份低贱，却也尽了他的绵薄之力为苏凌芙做了不少的事。

四年前苏凌夕刚回府时，赏梅会的路上遇上的那次惊马，便是他在马上做的手脚。

为了苏凌芙，他可谓随叫随到，更是对方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可卑微的人，也有情感，看到龙啸对苏凌芙那般样子，深知龙啸是个花心的，又看苏凌芙没有什么拒之的态度，他心中真的很难过。

“你有什么资格吃醋？你以为你是谁？你给我滚！”

苏凌芙无论在家中，还是在外面都是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她从不发火，且极能隐忍。见过她此番样子的人，或许也只有眼前这两个仆人了。

“苏凌夕欺负我，陆晟轩欺负我，姓龙的欺负我，你也来找我不痛快是不是！”

她这姓龙的可不止包括龙婉宁，也包括那龙啸，更包括不肯正眼看她的龙堃。

至于陆晟轩……

苏凌夕死后的这四年，她曾许多次试图接近他，可一次次都以失败告终。

她的心思，别人看不出来，林长霆却没有什么看不出来。

心中难过极了，可他重来没有表现出来过，唯独今日没能控制住……

苏凌芙越说越生气，一时间满心的委屈全来了。

她不仅相貌极其出众，更可谓货真价实的才色双绝，可她看上的男人，却都不肯正眼瞧她。

偏偏这样的低贱货对她掏心掏肺。

她越委屈，便看林长霆越不顺眼。

苏凌芙使劲，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让你滚你听没听见！！滚！！滚！！”

林长霆硬生生被他一下下推下了马车。

青年流下了眼泪，但还是别过了目光，没看那个他朝思暮想着的人。

苏凌芙一把撂下了车帘，冲里面的小九厉声道：“出去赶车！”

小九急忙应声，麻利地掀帘出了去。

直到马车驶动，林长霆才抬起了模糊的眸，久久地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