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住那只冰山帝(55)
☆、派人监视
她倒是看过许多话本子上总会出现这样的段子,某个大国的君王英明神武,运筹帷幄,进退得宜,他好似上天派来解救大地的神祗,他高高在上任人仰望,可这样的人往往是伟大却又孤独的,这时候就会有一个或善解人意,或活泼灵动的女子登场,用自己温情慢慢慰藉孤独的君王,当然,往往这类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点——拥有别人无法企及的美貌。
君王和女子立刻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可后来君王无意中发现身边的女人竟然是敌人派来的奸细,悲痛气愤之下差点杀掉她。
当然最终的结果往往是君王心软放了这女人一马。
这个时候便会大篇幅的描写两人的挣扎,纠葛,伤害,被伤害,虐出观众一大票眼泪。
最后往往是君王逃不出这红颜佳人给的魔咒,甘愿被她一剑刺穿胸膛,在他弥留之际,一定会深情款款的说出类似于“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心底永远的朱砂痣,即便拿万里江山作祭,我也要还你安宁”之类的话。
这种故事往往会让妙龄少女痛哭流涕,让风韵少妇意犹未尽,不过在宣野看来这种故事太脑残也太不合逻辑。
先不说那运筹帷幄,进退得宜的君主不是傻子,便是稍微有些脑子的上位者也知道,凡是接近自己的人,首先一个便要查出她的身份,怎么可能到了爱得死去活来无法自拔之时才清楚她的来历,如果真是这样,只能说明这君王太过无用,竟连敌方安排的奸细都无法第一时间发现。
作为一个真正有主见有抱负,为万民着想的君王绝对做不出爱上对方奸细如此脑残的事情,更别说还爱得无法自拔如此可笑。
对于一个君主来说,区区男女之爱跟江山社稷,跟万民福利,跟长远梦想比起来简直可说是一文不值。
君无疆那种变态,不会是那么轻易就爱上别人,还没事给自己找虐的,如果他知道白露是奸细的话,要么立刻杀掉她以绝后患,要么留着她用反间计套出她背后指使者的阴谋。
而君无疆之所以那么宠爱白露,她更相信君无疆是在陪白露演戏。
可是他要演戏却要以牺牲她为代价,即便没有牺牲她,也折损了她手底下好几十员精卫,这笔账她迟早是要跟他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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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擦得一尘不染的大殿中放着一个大大的香炉,丘山在香炉加了艾草,君无疆最喜欢艾草的香味。
藏青菱纹锦缎制成的十二扇屏风上用金线绣成折枝花样,屏风后面,君无疆正斜躺在铺着纯白锦被的床单上。
因为受了伤本就面色苍白,被那纯白的床单被套映衬着,更显得面色寡淡。
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站在床边上,正要从丫头手中接过药膏,君无疆急忙道:“寡人自己上药”
妇人觑了他一眼,撇嘴道:“你这爱干净的毛病还是没变。”
君无疆也不理她,径直将衣襟拉开,拿过丫头托盘中的药膏自己上起药来。
那伤口虽不致命却也深可见骨,从右肩一直纵横到左边腋下。
妇人看着那伤口却是冷着一张脸道了一声:“你活该!”说完还不解气又道:“老妇我是真的想不明白小野那丫头什么地方不好,在折多山的那两年,小野一直将我当成亲生娘亲一样敬着护着,你好歹还吃过我几年的奶也没见得你多待见我,以前啊,你说小野就是个野丫头配不上你,可人家现在好歹还是一国之君呢,人家都追到信国来了,你不给好脸不说竟然还要杀了她,若我是小野,干脆一刀杀了你算了。”
“阿媪!”君无疆冷声打断。
阿媪姓乌,本是信王的奶娘,被信王封为育圣夫人,可育圣夫人觉得夫人来夫人去很不亲近,所以稍微跟育圣夫人熟识一些的便叫她乌婆婆。
此刻乌婆婆也意识到自己口气重了一些,遂轻咳一声停下话头,不过转而又道:“老妇可是听说了,祁公被信王拒婚之后,有好些国家的国君都想跟祁公联姻呢,就连郑成公也在想方设法的为自己跟祁公做媒,还有……”
“这些事情与我何干?”君无疆有些不耐烦。
阿媪气结,“这怎么就没有关系呢,你媳妇儿都快被人给抢了你怎么还坐得住?”
君无疆冷飕飕看了她一眼,“她不是,我,媳,妇!”
君无疆是喝阿媪的奶长大,按理来说两人算是亲近的,可阿媪有时候看到这性格诡异的君王还是有些畏惧,比如现在。
她咽了口唾沫,后退两步跟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随即——
“老天爷,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丈夫死了,孩子也死了,老妇我一直将信王当做亲儿子一样养着,一把屎一把尿将他拉扯大,就算不是亲生的好歹还喝过我几天奶的,如今信王长大了,这过河拆桥的本事也见长了,翻脸就不认人,老妇眼看着就是要进棺材的人了,不过想着趁着几天活头可以抱抱孙子,可偏偏这六亲不认的臭小子就是要跟老妇我反着干,把我的乖媳妇赶走了,我的乖孙子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