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聘你(19)
——这会儿不知是谁更着急,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齐曕走到床榻边,坐下,随手把玩着红绸。
姜娆的目光看看绸缎,又看看齐曕,忽然想到了什么,上前问:“侯爷,赤风说的,萍萍想揭侯爷的面具,是真的吗?”
齐曕望着她,眸中似是探究。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姜娆以为他不会回答,齐曕忽然问:“公主也和外头的人一样,想看看臣的脸有多不堪么。”
姜娆下意识摇头,片刻,又点头:“倒不是不堪,总觉得今晚侯爷还戴着面具,娆娆有些委屈。”
“在永沐殿臣倒没见公主委屈。”
“那是侯爷没瞧见……”
齐曕不说话了。
他心想,其实他瞧见了,瞧得清清楚楚。
小公主委屈得不行,吧嗒吧嗒掉了一晚上的泪珠子呢。
齐曕嘴角慢慢勾起一点弧度,他回过神,晃了晃手里的红绸:“娆娆,过来。”
直到双手被红绸绑在了床架上,动弹不得,姜娆才知道,永沐殿那晚,她曾抓伤过齐曕。
巫山云雨。
她被耗尽了所有力气,困倦到不行的时候,恍恍惚惚间好像看见,齐曕摘下了面具。
世人都说,清河侯因出生时面容扭曲丑陋,被家族所遗弃,可原来,他不丑呢。
不仅不丑,还像神仙一样好看。
第10章 面具
春夏秋冬几人,都是第一回 进竹苑的主屋,不免有些紧张,拂冬进门的时候还险些摔了一跤。
倚春听见动静,回头责备地看她,低声道:“你小心些,若头回进侯爷的屋子就摔坏了东西,你以后真只能做些力气活了。”
拂冬撇撇嘴,小短腿连忙跟上三位姐姐的步子。她是四个人里年纪最小的,做事总是粗心莽撞,倚春说了她多次,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公主,已经巳时了,还不起身吗?”
姜娆缩在榻上,听见倚春的声音,见她伸手要拨开薄被搀她下榻,连忙拽紧褥角,连连摇头:“不,不起!”
迎夏端着早饭上前:“那……公主怎么用饭?”
姜娆想了想:“帮我在榻上支一张小桌子吧,我就在榻上吃。”
“好!”拂冬觉得稀奇又好玩,立马应了。
另外三个各自对视一眼,直到迎夏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这才也跟着动起来。
姜娆坐在榻上,将脸蛋大半窝在膝盖间的褥子里,生怕被人看见她脸上红得厉害。
今日一早,清晨她还未醒的时候,屁股就被拍了一下,迷迷糊糊听见齐曕的声音:“不许解开,等我回来。”
那时候她睡得正香,对齐曕的话左耳进右耳出,等醒来的时候,才重新回忆起齐曕早上的话,也才明白什么意思。
她的手得到了自由,可不知道什么时候,齐曕竟又用红绸把她的双脚绑在了一起。
她醒得很早,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偷偷解开,不然她这样怎么能下榻?可又怕被齐曕发现,担心不听话他晚上再想出什么折腾人的法子惩罚她,到底不敢。
捱呀捱,捱到饿得不行了,这才只能叫倚春几人进来。
“公主,好了。”
姜娆回过神,轻轻“哦”了一声,半抬起头,像只小懒猪一样,坐在榻上用完了早饭。
自从倚春四人来了清河侯府,就一直在她身边近身侍奉,今日她怕被看出端倪,只叫四人站在一边候着,不用管她。四人知道姜娆性子好,也不拘束,站在一边小声说着话。
姜娆吃得差不多了,听见她们刚刚嘀嘀咕咕,插进话去:“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
回话的是倚春,她看向姜娆的目光隐隐含着喜悦。她道:“今儿一早侯爷出府的时候,摘了面具了,奴婢几个在说这事呢。”
倚春说话的语调很平和,神情却是按捺不住的激动。
姜娆回想起昨晚,还以为只是一个梦,没想到竟是真的,齐曕真的摘了面具。
她瞧着倚春几人的神色,疑惑地问:“难道你们以前都没有见过侯爷摘下面具的样子吗?”
“对啊!”拂冬用力地点点头,“就算是墨云和赤风两位哥哥,他们也从来没见过侯爷摘下面具的样子。”她笑得露出两个小酒窝,“没想到,侯爷竟然长得那么好看,跟天上的仙人似的!”
抱秋笑笑,点了点拂冬的鼻子:“你见过仙人吗?净说虚言。”抱秋看向姜娆,“这回当是多亏了冯大夫的医术好,总算治好了侯爷的脸,侯爷再也不用戴着面具见人了。”
冯大夫就是那晚在书房的白胡子老头。
姜娆想了想昨夜的情形,明明记得齐曕是事后摘下的面具,当时只有她和齐曕两个人,齐曕也并没有见过冯大夫,或是服过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