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春芳(78)

作者:云碑赋

徐获这一问,是想给周浒个机会。可奈何周浒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听不出个所以。依旧是摇了摇头,回了句:“属下不知。”

徐获见周浒这个态度,开口道:“把人带来。”

无庸转头出去,将那贼人带进了帐。那人今日被战场上的阵势,吓得到现在也没缓过神来,见了徐获也没跪拜。只是将呆滞的目光,望向地面。

“他,你可认得?”徐获质问起周浒。

周浒回头看向那人,心下一惊。顿时,哑口无言。

“我...我...”周浒肉眼可见的慌乱。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徐获,徐获并没有威胁逼迫,只是将身子靠在桌边,将双臂环抱在胸前,一言不发的看着周浒。

无庸见周浒不答,便追问起:“周都统,主帅问您呢?”

只见说话间,周浒扑通一声跪了地。就连那人,也将呆滞的目光转向了周浒。

“主帅,属下知罪。这些事都是属下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周浒话说的虽然铿锵有力,但那眼神依旧是躲着徐获。

徐获看向周浒,发觉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周浒虽然平日里鲁莽,脾气倔,但不至于走到通敌叛国这一步。再加上周浒这般说,徐获就更确信,做这件事的另有其人。

“周都统,还请您老实交代。”无庸走向桌前,预备着拿笔记录。这些事本该军正丞来做,可奈何徐获总跟那军正丞犯冲。

周浒抬起头看无庸,许久,终于开了口:“前些天与营中人吃酒,喝至尽兴时,有人提议行射术拼酒。可怎么也没想到老乔非要去当那活靶子,这大家都吃醉了酒,射箭的,手一偏。那老乔当场就...就丧了命。”

回想起那夜的场景,周浒悔不当初,说着长长叹了口气:“是我不该。”

“接着说。”徐获侃然正色。

周浒接着开口:“后来人死了,酒也就醒了。有人提议即刻将老乔人埋了,就当老乔是逃了,也好过上报后,被军法处置的好。我也是脑子一热就同意了。”

徐获看了眼那人,问周浒:“那你身后的人,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他是来顶替老乔的。”周浒转头看向那人,“第二天我将这事跟瞿老弟提了,他说这营中逃兵可不是小事,查下来我可还是会受重责的。我就问他怎么办?瞿老弟叫我以假乱真,找人顶替空缺。他说反正营中人这么多,多出来几个人,主帅你也不会发现。我觉得瞿老弟说的有理,就同意了。于是瞿老弟就从他的俘虏营里抓了三个人,来顶替。”

周浒说完忽然正起了身,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是我同意的,跟瞿老弟无关。”

都到了这时候,周浒竟还把所有罪过揽在了身。只是,他的负气仗义用错了地。

无庸手中的笔停顿:“你不是说,就死了一个,怎么是三个人来顶?”

“这...我这...营中...那日前...多了俩逃兵。我想着一并顶替,以免...”周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迎面走去的徐获一脚揣倒了地。

徐获接着俯身,双手揪起周浒的甲衣,怒不可遏:“周浒,你对得起周老将军吗?周家有你这样的孙儿,真是不耻——”

周浒不知该如何回答,徐获的话是事实。十几年了,他靠着周家的关系,在军中浑浑噩噩混了这么久,本想无功无过便好,没想到到头来酿了祸。

无庸落笔而定,查无疏漏后,起身走去。

一手拿着供词,另一只手轻轻扶在了徐获的手臂上,叫了声:“主帅。”徐获这才平静下来,松开了紧抓周浒甲衣的手。

徐获直起身,无庸将供词递给周浒:“若无异议,就请您画押。”

周浒的手颤抖着,迟迟不肯落下。

无庸顺势蹲在周浒面前,声音很轻,只有他二人听得见:“周都统,您知道这些人,是东平派来要将军命的吗?”

周浒为之一颤,那看向无庸的眼神,写满了不可置信。

“别再错下去了。”无庸话音刚落,周浒的手指就落在了纸上。

无庸收起供词,站起身,看了眼瘫坐在地上的周浒,只觉得可悲。再抬眼看向徐获,无庸问道:“主帅,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徐获转身说道:“五十军棍,交由军法司处置。带走吧。”

“来人。”无庸高声命人。门外的士兵走进帐中,看着这场面不明所以,只等着无庸开口。“将犯人周浒带走,军棍五十,送去军法司。”

“是。”士兵们将地上的周浒架起,拉出了帐外。

帐内,徐获的手指在桌上叩了又叩。他忽然开口问:“你们与瞿汤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徐获问话,无庸都快忘了帐内还有这么号人,他看向那人,说道:“主帅在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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