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春芳(206)

作者:云碑赋

“你说什么?息子汤?”郑媛媛不明所以。

李荷中在旁也是一惊,这息子汤的息子二字,虽意为亲子。

可细细读来,另一层含义却是不孕。这陛下的意思,分明是想断了宁昭仪的生育之能。

可让她想不明白的是,一向在太后面前,寡言和善的徐获,怎会因昨日的事,做到这种地步。李荷中诸多疑惑不解,走去郑媛媛身边,斗胆问道:“内司大人的意思,难不成是要将宁昭仪...”

“李侍中,本官提醒你。陛下的圣意,还是不要妄加揣度!”夏莺漠然看向李荷中,怒斥道。

夏莺比李荷中官大一级,再多说什么,怕是郑媛媛也保不了她。

李荷中只得缄口不言。

这会儿,郑媛媛大抵是明白过来,徐获这是想斩断宁梧这枚棋,更是给了自己一个警告。

转而怒目看向夏莺,郑媛媛道:“若本宫抗旨,陛下当如何?”

“殿下,若是有何不满,尽可等陛下下朝之后,到御前去说。臣今日只奉命行事,其余的,臣一概不问,不听,不管。”夏莺态度强硬,不畏郑媛媛分毫。

郑媛媛则用太后的身份去压制夏莺:“夏内司,好大的胆子!是不是连本宫的懿旨也敢违逆?”

夏莺据理力争道:“臣乃御前女官,听的是陛下的皇命,行的是陛下的圣旨。还请太后娘娘,不要逾矩。”

“时辰到了,臣先行偏殿。太后娘娘请便。”

夏莺在抛下一句话后离开。

郑媛媛哑口无言。

瞧着夏莺远去的身影,不禁让她想起从前赵居云还在时,她便是这般作态,为主为忠,分毫不让。今日碰上夏莺。看来,宁梧是免不了此一难了。

...

来到偏殿前,夏莺瞥了眼门外的沉香,厉色道:“把门打开。”

“夏内司,我们昭仪娘娘还没...”沉香自打进了宫,整日里担惊受怕,不再同往日那般伶俐了。

夏莺开口警告了句:“本官让你将门打开——”

沉香唯唯诺诺地推门,那手掌心才刚刚碰到上头,门却被人从里头缓缓打了开。

只瞧宁梧拖着长衫站在门前,颈间干涸的血掌印犹在,刺眼的光,晃过她的眼,沉声道了句:“内司大人,何故一早便闯我这福德偏殿?”

宁梧说着,双手丢开殿门,转身朝着殿内走去。

“宁昭仪,是想同本官装傻?”夏莺跟着进殿,却被股酒臭熏得遮了面。

“不敢。您可是统掌宫事的内司大人,就算是那盛宠的张淑妃,见了您怕也得是毕恭毕敬。我这个连侍寝都要耍阴狠手段的小小昭仪,又怎么敢同您装傻?”

宁梧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当真是喝了一夜大酒,到现在都没醒。

夏莺见怪不怪,转头低声吩咐道:“去打盆水来。”

侍者得令出门打水,夏莺则站在殿内一言不发,可宁梧又不知从何处拎了个酒坛出来。抱着刚准备一通畅饮,就被夏莺一把夺下。

酒坛落地声清脆,弄得宁梧一愣。

与此同时,打水的侍者进了殿,紧接着又是一盆冷水从头淋到了脚底。

夏莺瞧着宁梧愣在原地,面无表情道:“宁昭仪,这会儿可清醒着?可接陛下的赏赐否?”

宁梧缓缓跪下,她黯淡的眼眸,紧紧盯着夏莺的袍角,一句话也不说。

“陛下特赐宁昭仪息子汤,陛下还特意吩咐臣,亲自服侍您饮下。还望宁昭仪莫要辜负陛下一番苦心。”夏莺说着,端过托盘上的息子汤向宁梧走去。

宁梧抬了头,凝眉望向夏莺,开口问道:“这当真是徐获的意思?”

“宁昭仪,别坏了规矩。不可直呼陛下名讳,免得罪加一等。”夏莺耐着性子回答。

宁梧跟着冷笑一声:“我在他那儿的罪过,何时少过?”

夏莺本以为宁梧会有所反抗,可没想到,她竟伸手接过自己手中的汤碗,将息子汤一饮而尽。

饮罢,宁梧狠狠将药碗掷地,高声道:“还请夏内司替我转告陛下——有些事妾认栽,但妾与陛下,行路至此,往日恩怨不消不减。妾不会放弃,妾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

夏莺闻言,眯眼笑道:“在这宫里头,总有些执迷不悟,不知悔改的人,宁昭仪可知他们是个什么下场?”

与之对视,宁梧执拗地不肯作答。

“头破血流。”夏莺好意提醒,但她也知此刻的宁梧,被鬼迷了心窍,根本不会听得进劝,“宁昭仪的话,本官一定带到,这段时间,您就好生修养。本官告退。”

夏莺毅然离去,刚刚踏出偏殿的门。就听见屋内传来一声惨叫。

身旁侍者见状相问:“内司大人,宁昭仪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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