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春芳(203)

作者:云碑赋

只见,她那蘸取残酒的指尖,在桌面画了一个圈。

最终指尖在圈内停顿,抬起落下,抬起落下...一回,两回,三回,四回...直到,听见殿内发出一声沉闷的响与宁梧的惊呼同时传来,郑媛媛才肯抬眼望去。

“陛下,陛下。”宁梧跪在徐获身边不明所以,她抬手去摸意识不清的徐获,却察觉他的身体在逐渐发烫。

转头看向郑媛媛,宁梧不敢置信:“殿下,您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郑媛媛没回答宁梧的问话,而是转头吩咐了句:“来人,陛下醉了,把陛下扶去偏殿休息。”

李荷中走来将人扶起,始终努力保持清醒的徐获,却发现自己四肢瘫软。就算是说话也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由他被人从殿后的门移去了偏殿。

待人离开后,郑媛媛看着那不争气的宁梧,开口回了句:“本宫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本宫又不是老糊涂。”

走到宁梧身边,俯下身来,郑媛媛换了副笑脸,眯眼道:“本宫这么做,可都是为了宁丫头你。你可不要辜负了本宫的好意。还望你啊,能早日为本宫诞下皇孙,到时本宫会亲自将皇孙留在身边教养。那可是你们宁氏满门的荣光,如此,你阿爹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郑媛媛到底是存了私心,她到底还是信不过徐获。她甚至妄想将权势,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

轻撩起宁梧耳边碎发,郑媛媛发号施令般地说道:“去吧,宁丫头,本宫等你的好消息。”

第98章 昭成宫

侧殿里,徐获靠在榻边,望着明灭的灯火昏沉,周遭寂静,他只听得见自己那浓厚的呼吸。

忽然,有人推了门。

只瞧宁梧素手拎着个白瓷酒壶,摇摇晃晃踏进来。她那眼也迷离,身也轻轻。一路到徐获身边去,宁梧站在榻前,笑而不语。

可不知为何?她笑着,笑着...却又哭了。

直到,听着白瓷酒壶砰的一声落了地,宁梧才又复了平静。

她渐渐褪去自己的外衣,望着徐获开口道:“徐获,你欠我的,我都要讨回来。所有人都能轻视我,看不起我,但你不能,唯独你不能,你明白吗——”

徐获用尽力气,将头偏了过去,将闭上眼不愿看她。

宁梧气恼地走上前去,捧着徐获的脸,强行将他的头扭向自己:“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什么从不愿多看我一眼?徐获,你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

宁梧借着酒意,才敢这般恼羞成怒。

可徐获仍不为所动,宁梧实在忍不下他的这种对待。松手转身,拿起桌面上,早已冷透的茶向徐获泼去。

茶泼完,宁梧没再同徐获费口舌,立刻翻榻而过,压了上去。

这一泼,倒是让徐获清醒了几分。

睁开眼瞪着身上正解他衣带的宁梧,徐获开始用右手在榻边摸索起来。忽然,碰到一个冰冷的锐物,顺势拿起,徐获没有犹豫,当即朝着自己的左掌割去。

鲜血涌出那刻,熟悉的痛,让徐获彻底清醒过来。

倏忽之间,还未等宁梧反应。徐获的左掌便掐住了她白皙的颈脖,温热的血,顺着她的衣衫一点点滴落。宁梧不可置信地看向徐获,满眼的唏嘘。

“你好狠,就算是伤了自己,也不愿让我碰你...可徐获,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她们算什么?张邯茵又算什么?”

提及张邯茵,徐获掐住她的力气,又重了三分。

跟着怒目而视,徐获呵斥道:“滚下去!”

宁梧感觉有口气,憋在心口喘不上来。当淡粉色的脸颊,渐渐开始发红,迫使她不得不妥协退步。她挪了身。

徐获松手下榻,一路跌跌撞撞向殿外走去。

此时,宁梧呆坐在榻上,已顾不得去追。血腥味蔓延在鼻腔,她眼中屋室倾倒,呼吸愈渐急促,宁诚空的死又好像出现在了眼前。

徐获到了殿门外,唤了声:“夏莺——”

远处大殿前静立的御前女官,听见帝王的呼唤,赶忙去寻。

直到这会儿,到了偏殿前,御前侍奉的人,才知福德殿里出了的事。

“陛下。”夏莺赶忙搀扶起徐获,抬眼时,扫向偏殿内的狼藉,便立刻明了,“是臣疏忽,才让陛下遭此祸难,臣会自己到刑司领罪。”

夏莺请过罪,立刻吩咐道:“来人,快将陛下扶去辇舆。”

侍者上前将徐获扶走。夏莺转而朝手下的人,开口:“留两个人看住宁昭仪,随时听候陛下处置。”

“是,夏内司。”手下的人得令,夏莺抬脚离开。

福德宫外,夏莺站在徐获的辇舆下,拱手问道:“臣为陛下去请医官,是否让人送您回御前?”

手上的这点伤,与徐获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他垂眸靠在辇舆上,沉声回了句:“...不必请医,送朕去昭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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