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鸾+番外(148)
慕容仪开口打破沉寂,将手中头纱与喜称一并放下,又执起桌上摆放着的酒杯,递给荷枝。
荷枝想当然地绕过他的手臂,正要喝,忽然见他停了下来。
她的动作自然也停下,问道:“怎么了?”
“……先碰杯。”慕容仪道。
荷枝神色顿时尴尬起来,嬷嬷们说了那么多回,也只说了有交杯酒这段,可没说应该如何喝。
她悻悻地与他碰杯,又不住地看他的神色,眼见他将酒饮下,荷枝才饮下一口酒。
酒质醇厚,直抵肺腑。荷枝手中一空,酒杯已被人拿走。
过了一会儿,慕容仪已端着满满的两盏酒再度走到荷枝面前。
荷枝端详着他的神色,等他先动作,然后她再有样学样。
哪想他迟迟不动,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
荷枝只好低下脑袋,才见他的手臂勾了过来,荷枝一样效仿,这才完成了第二盏酒。
最后是第三盏,荷枝看着他互换玉杯后又递给自己,同他一齐饮尽。
三盏酒后,慕容仪一语不发地招荷枝到花镜旁,荷枝乖乖地照做,却不住地窥他的神色。
总觉的他似乎有些不悦。
荷枝不禁也心烦意乱起来,一见他沉默着拆卸自己的发髻,荷枝心中更乱了,便伸手想自己来,哪知指尖一痛,她下意识地“呲”了一声。
手指瞬间被攥住,慕容仪仔细检查一遍,发觉上边没有口子才作罢。
荷枝默默地抽回了手,干脆任他来解。
她看着镜面,感觉他在看自己,再看过去时,又见他十分专心致志。
荷枝不由得默叹一声,新婚之夜两个人谁也不想理谁,那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她径自出着神,看着头上地青丝被木梳抚平,他高高地站在一旁,看起来十分疏远。
见发丝梳好,她便起身,准备招婢女洗去面上的朱砂。
身旁的人没有说话,甚至还为她腾出一条空处。
荷枝心生无奈,低着头从他身旁经过。
忽然间,手臂被人攥住。
下一刻腰间被人一带,荷枝往后倾倒,随即整个人坐在镜台上,后脑扶上一只手。
她人还没反应过来,身影便铺天盖地压下来。
这一回是汹涌和侵略,荷枝唇瓣上的触觉猛烈。后背被他按着,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五指的轮廓。
像是要报复似的,一寸一寸将她吞入腹中,直至无法喘息时,荷枝呜呜出声。
这般示弱获得了一轮休息,荷枝稍稍后退,几息过后,新一轮攻势再度袭来。
她无法躲避,又觉得推开他实在不妥,索性勾住他的脖颈,免得跌下去,逐渐找到比较舒服的姿态。
这时候吻变得轻盈起来,如同细雨绵绵,引她慢慢卸下紧张。
慕容仪缓缓睁眼,抚了抚那被欺负过的双唇,不由得道:“还敢不专心么?”
荷枝不知道这话从何而起,那饮酒的步骤的确没人告诉她,怎么算她的过错。
她有些赌气道:“太子面前,哪敢不专心。”
这是在拿身份说事,慕容仪咬着牙道:“这么久不见,怎么半点没长进。”
荷枝当即反驳:“这些天没见,是我不想见殿下吗?”
她气呼呼地看着那双眼睛,又忙不迭扯开目光。
慕容仪愣了一瞬,“你不知道我为何不见你?”
荷枝偏不看他。
“……坊间有言,成婚之前不能见面,否则影响婚运。”慕容仪立即解释,忽然变了脸色,“信中有解释。”
荷枝眼神飘忽,看起来气的不轻,实则飞速回忆,到底是哪封信中有写,她都没留意。
她自然不敢同他比较谁记性好,赶忙改口道:“……我去梳洗。”
这次没人拦她,荷枝悻悻地出门招了婢女来洗面,眼神却不住地往他那处瞟。
但见他一语不发地坐在镜台上,目光垂落地面,看上去竟有几分颓唐。
荷枝擦过脸,提着裙摆跑到他的身前,纤细的双臂环上他的腰际,一双晶晶亮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
慕容仪抬眸,看着这对灵动的宝石。
在想得到她的时候,心中的占有欲总会疯涨,几乎要将理智吞没。
但他始终清醒的知道,与她的重逢、和她的很多次相处以及这场婚约,都是精心谋划。
所以他总看不清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为之辗转难安。
这是他罪有应得。
但幸而他知道一点,她从来不是屈从的人,只要有一分藏不住的真心,便意味着在情绪之下的还有九分情深义重。
慕容仪也环住她的腰,那双眼睛里盛着笑意,红润的唇瓣余着一点莹莹的水泽。
他捻上她的唇瓣,问道:“害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