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陌上柳(639)
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韩蓁和李淳业,注定成为被后人遗忘的无名者!
……
两个月后,洛阳宫。
李淳业从榻上坐起来,抬手揉了揉疼痛的后脑勺,他下意识的唤了声‘来人’,然而许久之后都无人响应。
他这才记起,这里不是王府,是长生殿。
从两个月前以服侍父亲的名义到了这里后,他一直都没有出宫过。
甚至连生母和妻子的面都没能见到。
他被软禁在这间逼仄的小屋子里已经对日升月落毫无感觉了。
每天一睁眼就是四面墙,闭上眼还是四面墙。
压抑、烦躁、委屈、自责,这些情绪紧紧包裹着他,让他差点透不过气来。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忍耐,只要想到寄奴的脸,他就能咬着牙忍耐。
寄奴卧病在床的时候,他也尝汤照顾过,那个时候寄奴直喊心口疼,如果他细心一些,是不是就能发现寄奴的不对劲。
可惜没有如果。
寄奴已经死了。
李淳业倒回在榻上,呆呆的看着承尘。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李淳业依旧一动不动。
“把饭放那儿吧。”他平静的道。
来人轻咳一声,李淳业转了下眼珠子,是吴舟……
他微微撑起身子,吴舟拱手行了个礼,道:“大王,陛下召见。”
父亲?
李淳业微微皱起眉,很是不解,“大监知道所为何事吗?”
这两个月来,父亲从没有召见过他,难道是寄奴的事有眉目了吗?
想到这里,李淳业一骨碌坐起来,急不可耐的穿鞋披衣。
急匆匆的到了正殿,李淳业看见父亲驼着背坐在窗边的榻上,手里摩挲着一块玉佩,目光无神的看着窗外。
他似乎老了许多,仔细一看,两鬓已经白了,李淳业脚步一顿,无比震惊。
“父亲……”
他撩起衣袍跪地叩首,李晖没有回头,吴舟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低声道:“大家,燕王来了~”
“嗯。”李晖应道。
李淳业把无措的目光投向吴舟,后者向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不知过了多久,李淳业仍旧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
李晖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寄奴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李淳业惊讶又委屈,坚定的摇头,“不是!”
李晖笑了一下,眼神却无比冰冷,“自从我立寄奴为太子后,半个京城的人都盼着他死!”
“因为他不是长子,也不是嫡子,却最得我喜爱,你们嫉妒他,厌恶他,盼着他出错,盼着他早死!”
李淳业伏趴在冰凉的地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父亲明鉴,儿子从无此等想法!”
他既震惊于父亲说出如此刻薄的言语,又疑惑究竟发生了何事。
“父亲……”
李淳业正欲辩驳,李晖却下了榻,径直走到他的面前。
李淳业把头趴的更低,心中七上八下的,连大气也不敢喘。
好一会儿后,李晖才冷声道:“他死了,正如了你们的心意,这江山社稷,终究要落到你们这帮寡廉鲜耻之人的手中!”
李淳业心如重锤,瞪大眼看着地板上一个小小的坑,他屏住呼吸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父亲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不等他想明白,李晖已经绕过他重新坐在榻上,并怒喝道:“滚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终于有勇气写作话了,宝贝们,我知道你们对寄奴的死很生气,但我还是决定这样做,很感谢写文以来你们的支持与鼓励,我也相信如果下一本我写的好你们会回来的,爱你们
第300章 真相
李淳业身躯一震,忙不迭的起身弓腰行礼,“儿子告退!”
刚踏出殿门,张内侍就迎上来恭敬的道:“大王万福!”
“请随奴这边来……”
还是去那间小屋子吗?
李淳业有些犹豫,但张内侍不动声色,只是保持着伸手的动作。
李淳业咬咬牙,暗道:算了,已经被关了两个月,也不在乎多关几天,无论如何,父亲会有处置的。
于是他一瘸一拐的跟着张内侍离开,来到了另一间明显更宽阔、布置的更精致的房内。
一进门张内侍就转身出去上了锁,并道:“大王,这是陛下的命令,里面有水也有净房,也会有专人送饭食,委屈你一下。”
说罢不等回答,他就离开了。
李淳业听着原来越远的脚步声,迟疑的环视一圈,然后坐在榻上,对父亲方才的话百思不得其解。
李晖掩嘴咳嗽起来,吴舟赶紧捧上热水来,苦口婆心劝道:“大家何必动怒,这眼看着吃了这么久的药,身子骨才好了一些,再气着了,奴该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