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在逃(67)

作者:怡米

太皇太后在两个诰命夫人的陪伴下走了过来,不解道:“怎么回事?”

殊丽故意露出怯色,“回老祖宗,奴婢有事求见陛下。”

“什么事要惊动圣驾?”殊丽不是会胡闹的人,太皇太后面色凝重起来,看向垂着帘子的帐篷,“冯连宽。”

“老奴在!”

冯连宽挑帘走出来,一脸谄笑,“听老祖宗吩咐。”

“陛下在午休?”

“是啊,陛下最近有些嗜睡,老奴也很犯难,不敢去打扰,还请老祖宗和诸位宾客先回帐篷小憩,有什么事,等陛下醒来再议。”

他暗自拉了殊丽一把,挤眉弄眼道:“你也去休息一会儿。”

殊丽意识到此时不便面圣,点点头,“听从大总管安排。”

可就在这时,帐中想起陈述白低沉的嗓音:“让她进来。”

冯连宽愣了下,随即笑着把殊丽往里带,“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殊丽不知他在抱怨什么,隔着纱帘,看向靠坐在大床的天子,感觉天子正在不紧不慢地换衣裳,“陛下,奴婢......”

“冯连宽。”

“老奴在。”

“出去守着。”

冯连宽躬身退了出去,手持拂尘站在帐前,笑着看向偷偷探头的一众人。

帐篷内,殊丽没有一股脑讲出自己的所见和猜测,而是等着帘中的人询问。

过了半晌,帘中人撇掉换下的衣裳,起身走了出来,五爪金龙的玄黑织金龙袍,衬得他威严冷肃,不苟言笑,“什么事?”

殊丽这才将事情和盘托出。

陈述白坐在一把圈椅上,搭起腿,情绪难辨,“你说司礼监库房里的刺客很可能是西厂的余孽?”

“奴婢愚笨,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为何不去内阁,偏跑到朕这里来?”

殊丽走到桌前,为他倒了一杯水,瓮气道:“奴婢当时太害怕了,没想那么多。”

陈述白看向她还在打颤的手,略一压眉,除了遇见险情会紧张发抖,做坏事或扯谎也会紧张发抖,不过,他觉着殊丽没胆子诓他。

“如何出的宫?”

殊丽不想回答,递上水杯,“陛下要秘密抓捕刺客吗?”

知她在打岔,陈述白没有接,“朕在问你话。”

殊丽在来的路上已想好了说辞,还能坑元佑一把,她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哽咽道:“奴婢在出宫的路上偶遇了礼部的元大人,偷了他的腰牌,事急从权,求陛下开恩。”

陈述白好笑又好气,扯谎精还先委屈上了!

“行了,朕大体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不可与外人提起。”

殊丽擦了擦眼尾,欠身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有几名悍将被传入皇帐。

当晚,殊丽没有找到可以收容自己的帐篷,讪讪回到皇帐,冯连宽皱眉问道:“不是叫你去休息,你怎么进来了?”

殊丽没有说自己被排挤了,她跺了跺发酸的腿,“我没地方去,能在皇帐中承伺吗?”

冯连宽捏捏眉,“那你来纱帘里吧。”

殊丽刚跟着走进去就察觉出不对,床上躺着的是燕寝的一位小公公,真正的天子......金蝉脱壳回宫去解决刺客了?

没等她细想,周太妃又带着禾韵来献舞,冯连宽刚要回绝,却被周太妃打断,“陛下喜欢不是么,让她跳吧。”

冯连宽翻个白眼。

殊丽单手支头,闲闲看着帘子外起舞的女子,手指跟着打起节拍,想起那次的御前艳舞,她算是能体会做权贵的快乐了,也为那时自己的做法感到庆幸,若真如禾韵这般没有底线,或许早被天子厌弃了。

舞姿虽妖娆,却含着浓浓的目的性,以天子的谨慎和猜疑,定然不会全身心投入一段歌舞中尽乐享受。

周太妃和禾韵离开后,殊丽打个哈欠,被困意席卷,好在这边无事,她也能小憩一会儿。

然而,一切平静戛然而止在夜晚的某个时刻。

一道尖利的嘶喊划破夜的沉寂——

“有刺客,护驾!”

一处帐篷前,一名黑衣人踹翻侍卫,与涌入的同伙比划了下,几人提/刀奔向皇帐。

侍卫们亮出刀,与之恶斗起来。

各个帐篷涌来了大批侍卫,一边稳住帐中官员和家眷的情绪,一边阻止他们在慌张中乱跑。可还是有部分官员和宫人嚷嚷着要去救驾,实则是要逃离现场。

皇帐内,冯连宽抓住殊丽手腕,急急道:“好在陛下不在皇帐中,你快与我分开走,去附近的帐篷躲一躲,免得被误杀。”

他是司礼监大总管,理应陪在御前,也是最容易引来刺客的人,不想让殊丽涉险,“帐篷有后门,你快走!”

这一刻,殊丽不想拖后腿,拱了拱手,随意抓起一个尖利的东西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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