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可娶你否?(35)
第17章
今夜,是我与明颜的第一次。
没有任何迟疑,我将主动权交给我此刻最爱的年轻男人,完全交付身心的爱恋,占有与被占有相互抨击,波涛汹涌的狂潮灭顶而来。
床上衣物被褥揉皱成一堆,两具身躯抵死缠绵,黑白发丝在梨蕊花色的丝被上交缠,分不清彼此。身体在欲-海中沉浮,触摸不到边缘。颤巍巍伸出的双手如溺水者般抓不到依靠,水蛇般扭动的腰肢,纤细修长的大腿紧紧缠在身上男人的腰间,指甲嵌入他的背脊。
迷乱的,放纵的,颠覆的,毁灭的……明颜摸索到我不安挥动的手掌,修长的指节与我紧紧相扣,紧到要将我的手指捏碎般,细碎温柔的吻不断安抚着我,汗水从掌心沁出,流淌成心中的热泪。
冲击,律动。少年生涩地占有,充实着我,没有太多技巧,却十分契合。
一开始,明颜总是强忍着欲-望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脸色,会时不时轻柔而担心地问我疼不疼。
我只是笑,说自己又不是未经情-事的小姑娘,哪会那么脆弱。明颜微红着脸,大概对毫无经验的自己十分懊恼。渐渐地,他也放开了身心横冲直撞,将忘情的呻吟从我唇边挤压出来。
少年的体力大得惊人,等到终于疲倦的时候已经折腾到了后半夜。
两具光着的身子汗水淋漓,月光打在汗珠上,折射出一层钻石般晶莹闪烁的光。明颜深情而又满足的看着我,伸手将汗水黏在我脸颊上的黑发拨开,撩至耳后。
我轻笑,“阿颜还真是温柔呢,不管是事前还是事后。”
明颜一愣,脸上浮现出一层好看的红晕,但嘴边的笑容却是异常甜蜜的。他用修长结实的手臂轻轻搂住我,从床脚拉过薄被盖住我光-裸的身躯,柔声道:
“早些睡吧,娘,清晨还要早朝。”
我伸出食指,一下一下在他心口划着圈圈,拖着冗长的调子道,“我们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要叫我‘娘’么?说起来,我只比你大十岁呢。”
“抱歉,我叫习惯了。”明颜伸手捉住我乱动的手,低头在我额上落下一吻,“以后这样叫确实不合适,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女皇?陛下?”
“莲。”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我脱口而出,“以后私底下你就这样叫我吧,曾经,你父亲就是这样称呼我的,很亲切。”
“莲,莲……”明颜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一遍又一遍地喃喃念叨,嘴边的笑意越发明媚,灿如春花,“莲,谢谢你。”
我疲倦的打了个哈欠,“为什么谢我?真是个傻孩子。”
明颜搂紧我,声线微微颤抖,“谢谢你给了我平等的爱……”
烛台在这一刻彻底燃尽,一豆微弱的火光熄灭,屋中陷入彻底的黑暗。静默了一阵,就当我以为明颜已经睡着了时,他却轻轻开口了,带着试探和迟疑。
他问,“莲,你和我父亲,是怎么认识的?”
我和紫毓,怎么认识的?
我凝神片刻,闭上眼睛,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严寒的冬日,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终于,我静静开口,慵懒绵长的语调没有任何波澜:“那是二十年前,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地点么,唔,应该是皇宫的地牢里……”
是的,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我仍记得,那一年的雪似乎比往年都下的大,来得猛,因此地牢里冻死的犯人也比往年要多。从地牢窄窄的铁窗朝外看去,整个世界都是一片刺目的白,没有一线生机。
八岁的我穿着破旧短小的囚衣,黑发因为一直没有修剪而垂至脚跟,细瘦的手腕脚踝上带着沉重的铁链。夜晚,明亮惨白的月光从狭窄的铁窗投进来,伴随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瓣,很美,很凄凉。
那样纯洁的雪花,那么干净的白色,那么柔软脆弱,和它相比,我的衣服和身躯是如此肮脏狼狈。鬼使神差的,我努力踮起脚尖,伸长手指,想要触碰月光下飘落铁窗的那瓣瓣纯白,仿佛这要这样做就能净化黑暗,净化我的心。
一片雪花落在我的掌心,很快融化,像一颗泪珠。第二片也是,第三片,第四片……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已经被冻成麻木的紫红,最后发白,和冬天的夜晚一样毫无温度。
冰冷到极点的手上终于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棉絮般轻薄的一层。我有些欣喜,正要收回手仔细观察那脆弱纯白的雪花瓣,却听见牢房外传来一声好听少年嗓音。
“你这样,手会冻坏的。”
我转过身,看到一位身穿紫色貂裘的贵气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眉眼十分温和秀丽,皮肤就像我手中的雪花一样白皙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