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后皇帝却弯了(278)
与种苏拉近关系反而行不通?裘进之陷入迷茫与沉思。
院内。
“陛下怎么这时候来了?”种苏待裘进之离开,便开口问道。
李妄却未说话,黑沉沉的眸子注视着种苏。
他一字未说,那眼神与神态却仿佛在说:解释一下。种苏莫名有种做了错事被抓的感觉。
种苏曾对李妄说过与裘家的关系,只未太过具体,谁知裘进之今日会乱七八糟讲这么多。
“他经常来?”李妄开口了,问道。
“不算经常。”种苏如实答道。
“陆清纯。”李妄道。
陆清纯:“在。”
“此人心思不正,兼聒噪多舌,不利于你主人养伤静修,日后不可再放进来。”李妄面无表情道。
陆清纯看种苏,李妄亦瞥向种苏,神情冷淡:“种卿有异议?”
种苏:“……不敢。”
陆清纯领命而去,桑桑自从从陆清纯那里知道坠崖和崖下的事后,便彻底改观,一改之前忧心忡忡不赞成的态度,变得十分热情。这时察言观色,说道:“公子,不请陛下进去么?奴婢去煮茶。”
种苏正欲开口,李妄却展展袖袍,说:“不必了,宫中还有事,这便回去了。”
种苏知道近日李妄定然很忙,见他百忙中来到这里,一时还以为有什么要事,便道:“可是有事?陛下着人传一声便是,微臣这便进宫去……”
“无事,”李妄说,“几日未见,来看看你。”
种苏唇间的话语登时全都没了声音。
李妄此人,其实并不擅长表达情感,从前从未有过这样的经验,他的身份与脾性却又让他有着直接的一面,有话便说,无需遮掩。
当这两者融合在一起,只是简单的话语,却自然而然有种奇异的力量。那不加修饰的语言,字字真切来自内心深处。
“伤势如何了?”李妄问。
种苏答道:“已无碍了。”
“我看看。”
种苏抬眸,看向李妄,李妄神色沉静,注视着种苏,目光幽深而坦然自如。
种苏伸出受伤的手臂,伤口在手背近手腕处,并不太深,已开始结痂。
衣袖微微挡住一点伤口,李妄伸手,食指轻轻挑开那片衣袖,虽已十分注意,指尖仍稍稍碰触到一点肌肤。
正是黄昏时分,夕阳的光辉落在李妄身上,也跳跃在他的指尖上,仿佛带着灼热又温柔的气息。
一触即离,李妄仔细查看那伤口,而后放下衣袖,种苏不知不觉摒住呼吸,正要放下手臂,李妄却从袖中拿出一物,抬抬下巴,示意她翻过手心。
种苏便摊开手心,紧接着,她手中多了个东西。
“除痕膏,一日三次,按时涂抹。”李妄说。
种苏将其握在手心,说:“谢陛下。”
桑桑与其他侍从都已离开,小院中唯种苏与李妄二人,夕阳中二人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仿若近在咫尺。
“阿苏,”李妄的声音平和轻缓,“我在崖下所言,你可还记得?”
种苏无意识的紧了紧手指,触及到掌心的药瓶,她当然没有忘记,说:“记得。”
朦胧昏暗的洞穴中,李妄说了许多,历历在耳。
——今日与你重新认识一下。长安李家,姓李名妄,子允直,年二十,未曾婚娶。
——从出生至今,无人唤过我的名字。
——若这世上有人能直呼我名,我希望那人是你,也只能是你,阿苏。
——不需要你现在做出应答或承诺,待王家事毕,再无任何危险后,我们再行分说。
李妄微微垂眸,一言不发的看着种苏。
种苏静了静,开口道:“燕兄。”
李妄眸光骤然一闪,眼神凝在种苏面上,“这是你的回答?”
种苏抬起头,直视李妄双眼,没有逃避,只眼中带着些许迷茫与犹豫,摇摇头,说,“不,这不是。燕兄,陛下,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两人四目相对,眼中映着彼此身影,彼此目光澄澈,坦率,认真。
“好,”李妄说,“知道了。”
李妄没有再多说,过了会儿,又点点头,说,“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
种苏垂手站立,听了这话,长睫微微一动,未说话。
夕阳西下,池塘中的鱼儿悠哉摆尾,来回游动,偶尔冒出水面吐出小泡泡,啵的一声。
种苏想起一事,斟酌片刻,还是开口,“陛下,关于冒名……”
“此事不急。”李妄直接道。
不,我很急……种苏心道,虽说如今看起来似乎能够保住小命了,但终究犯了错,仿若头顶悬着一把刀,一日不解决便一日难以心安。
李妄却仿佛并不在意这事,然则这是不可能绕过去的事,终究会追责,会揭开,莫非他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