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迢迢念我心(34)
白府之人对自己外出似乎并无意见,而且昨日她与白二公子外出还是白琦小姐建议的……
再者,陛下为何要管这种小事?
虽说她原本便不常出府,但此事,当真奇怪。
见梁言念面色有疑,也知她心中不解,安雨丹宽慰道:“你也不用管陛下为何这般做,他既已下口谕,你便听着,不要抗旨。不过二十天而已,过得很快的,待成亲后便无事了。”
既是陛下的意思,梁言念也只能笑着点头应下。
安雨丹又道:“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让翠翠去添置便是。要是翠翠也不方便,你便告诉我,我差人去买。”
“知道了,谢谢大娘。”
安雨丹悠悠将杯中茶饮下。
梁言念轻晃了晃手中杯子,她低下头,瞧见杯中茶水水面漾起圈圈水纹,不稳的茶水水面荡漾着她的面容。
她眯了下眼,心中仍有些疑惑。
安雨丹饮完杯中茶后,转头看向她,见她仍是那样一副模样,犹豫了会儿,笑着转移话题:“对了,念念,你昨日不是和白家二公子一同出门了么。与他相处如何?他对你可还好?”
梁言念一愣,将茶杯放下。
她笑了下:“二公子对我很好,与他相处也很自在。”
“比跟二皇子在一起时如何?”
梁言念眨了下眼,笑意敛了些回去,面容温和又淡然:“大娘,您知道的,与二皇子在一起时,得守规矩,时时刻刻都得紧着,不能有丝毫懈怠,免得落人口实。这事,玉贵妃娘娘曾经反复交代过。”
哪怕是与秦臻私下见面,她也不自觉会紧绷着身体守规矩、记着礼数。
退婚之前,她从未有过任何越矩之举,每时每刻都记着她该做的事。
梁言念将放下不久的茶杯重新拿起,饮下杯中一半茶。她又道:“但和二公子一起外出时,我没有那种需要时刻警惕紧绷的感觉,更为自在轻松。二公子直率随和,不会与我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他还带我去了锦绣布庄和螺安坊逛,买了好些东西呢。”
安雨丹笑容欣慰:“那这是更好了?”
“我觉得,是更好了。”
安雨丹笑着牵过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又轻拍了拍她手背,感慨似的轻叹了一声。
“你这般觉得便好。”安雨丹望着梁言念:“这些年,因与二皇子的婚约是陛下所赐,又有玉贵妃刁难,你一直都在做你不喜欢的事,其实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欢刺绣,也不喜欢参加宫宴,更不喜欢那些繁琐的规矩礼数……真是委屈你了。”
梁言念反握住安雨丹的手:“大娘,您不必这般说,那些事本就是我当时该做的。而且,那已然是过去的事了。”
“既已过去,便无需再提。”梁言念眼神中露出几分坚毅:“我如今很好。”
安雨丹笑容更深了些,又拍了拍她手背:“那就好。”
安雨丹在梁言念这里坐了会儿,陪她说了会儿话、又与她在院中一同摘了些茉莉花后,才离去。
梁言念望着已满的竹篮,眼中笑意盈盈,心情也舒缓了些。
翠翠行至她身侧,伸出双手道:“小姐,奴婢替您去将这些茉莉花洗净吧。明日若是不下雨,晒个一两日,这茉莉花便可以拿去做花茶了。”
梁言念将竹篮递给她,却又问:“翠翠,这几日京都城内发生什么大事了么?”
翠翠愣了愣,也是疑惑:“除去您与白二公子的婚事将近外,并无他事发生。小姐为何这般问?”
梁言念笑了下,又摇了摇头:“没什么,随便问问。”
京都无大事发生,陛下为何不许她外出呢?真是令人费解。
但,此事既然想不通,那也就懒得再花时间去琢磨了。反正白二公子现不在京都城内,她也没有外出的理由,索性就在府中安生待着。
离婚期也不远了,有些事,她也得准备好。
三日后。雁城。
正当午时,烈日当空,有些燥热感,连吹来的风里都夹杂着丝丝热意。城门前守卫是寻常时候的两倍,且有巡逻队来回走动巡视。
雁城太守的人早早守在城门前,见有一行快马自远坡朝这而至,连忙起身,拍了拍久坐后褶皱的衣裳,往前走出几步,做出迎接状。
白路迢携下属快马疾驰而来,扬起阵阵尘土。
白路迢出示令牌,嗓音凝重:“奉陛下旨意前来提人犯。”
迎接之人立即弯腰拱手行礼:“卑职陈益,是太守亲随,见过大人。人犯如今关押在太守府内,由太守大人亲自带人监看。”
白路迢收回令牌:“前面带路。”
“是。”
陈益一挥手,城门前的守卫迅速让出位置,供白路迢带人骑马进入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