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迢迢念我心(228)
梁言念挑了下眉。若真要算起,的确值得高兴。
她问:“翠翠,你知不知他去哪里了?他有事回白府了吗?”
“对了,小姐您不提醒,我差点就忘了。”翠翠抬手在脑袋上拍了下:“二公子比您先醒,他说有点事情要和王爷说,就去书房那边找王爷了。他说说完事情就回来,让您不用担心。”
梁言念紧张的心情这才舒缓下去。她稍稍低下头,不由笑了下,原来不是回白府了啊。
翠翠也笑着:“小姐,您先洗漱吧,我去给您和二公子准备一些早点来。你们就在房里吃,可以吗?”
梁言念点头:“可以。”
而后她又补充:“如果有鸡汤的话,就弄点鸡汤,二公子昨日才醒来,正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
“知道啦,我就去准备。”
“嗯。”
翠翠去厨房准备早点时,梁言念赶紧给自己洗漱,然后在白路迢回来之前匆忙换一身新的白色衣裳。她现在穿着的衣裳,经一晚睡过后,留下不少皱纹,看起来不太美观。
而后她又给自己梳顺长发,对着梳妆镜将自己的长发盘起来,而后在发髻中将之前取下的白花戴回去。
虽然她时隔多日再见白路迢,她很想将自己最漂亮的一面展露给他看,可肃王府如今在丧期之中,一切还是得按规矩来,她只是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得体一些、更有精神一点。
梳妆后,梁言念看着镜中的自己,左转头、右转头,查看自己的发髻有没有梳歪,佩戴的白花有没有弄错地方。
她与二公子大婚那日,她甚至都没来得及仔细看看穿喜服的他,他也没有好好看看着一身大红喜服的她。原本应该高兴的日子,却忽然分隔在两面。
他昏迷躺在床上,而她也没能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之后又回到肃王府。自阿姐的事起,她便很少想到他,脑子里想着的大多是阿姐的事。
她觉得有些愧疚,想起来时又有担心和些许不知所措。
梁言念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心情忽然郁闷起来。她将双手放下,呆呆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唇紧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吱呀——”房门被人推开。
梁言念以为是翠翠带着早点回来,下意识脱口而出一句:“东西放在桌上就行。”
“什么东西?”白路迢挑了下眉。
梁言念愣了下,连忙起身,略显紧张意味面朝向白路迢。她站在原地,忽有点无措。
白路迢走向她,见她脸色有异,便问:“怎么了?是因为你醒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不高兴了吗?”
梁言念连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那是怎么了?”白路迢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与手上细微小动作:“你看起来怎么有点紧张?”
梁言念稍仰头看着他,眸子微微颤动着,眼底倒映着他关切的面容。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朝他伸出手,轻轻的揪住了他衣袖。
白路迢愣了下,转而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手指指腹来回摩挲了两下她的手背,又道:“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在我面前,你有话可以直说,不必扭捏或者不好意思吗?”
梁言念眨了下眼。
“所以,你要是有事的话,直接告诉我,别让我担心,好吗?”
梁言念乖乖点了下头。
白路迢笑了下,扶着她肩膀让她坐下,而后半蹲在她身侧,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仍然握在自己掌心中。
他看着她:“好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刚才那样,是因为什么吗?”
梁言念说:“其实,是因为我们的事……”
“我们的事?”白路迢不太明白:“什么事?”
“就是我们成亲之后你就昏迷了……”梁言念低头,轻咬了咬嘴唇:“婚礼已成,我们就是夫妻,可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却没有在你身边照顾你,我觉得有些……愧疚。我应该照顾你的。”
她忽哽咽了下。
白路迢愣了下,而后无奈笑了一声。他拍了下梁言念的手背,笑道:“就这件事啊。”
梁言念眨了眨眼,楞楞看着他。
“你不用对此有任何愧疚感,我并不觉得你做错了。”
白路迢温柔注视着梁言念的两眼,又说:“你也说我已经昏迷了,而且我人在白府,有半斤和其他下人会照顾,不用你事事操心。何况,你也有你自己的事要做,我娘和我姐应该都告诉过你,你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不用顾及太多别的。”
梁言念眼神诧异,又有些惊讶。
白路迢说:“我觉得,相比较照顾昏迷的我,你在你家里要做的事更为重要。他们是陪伴了你十几年的亲人,你为他们留在肃王府是理所应当的,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还有,你阿姐的丧事尚未结束,你仍可以留在这里,直到丧礼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