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金安(222)
傅灼也实话说了:“未必就一定需要秋娘子站出来,但若是秋娘心意已决,愿意走上这一步,我也支持。”他又看向秋穗问,“只是,你自己心里已经想好了吗?”
“嗯,我想好了。”秋穗没有丝毫犹豫,她目光坚定的望着傅灼,回答得语气也十分坚定。
傅灼也深深望着她,眼底有笑意:“既如此,那就全听你的。”他目光如今越发大胆放肆,竟丝毫不避讳,在秋穗身上停了许久,直到秋穗直直避开了他的目光,他这才也挪开了目光,看向一旁余乔氏道,“夫人放心,我定会周全护好贵千金。”
余乔氏这会儿心里明镜儿似的,但却装着什么都没瞧见的样子,她对傅灼的承诺也表示感激:“那就有劳提刑大人了。”
傅灼严肃了些,说:“既秋娘愿意,我便即刻带她进城。与其叫那高家状告秋娘,不如秋娘索性直接状告高家六郎,如此也好打了高家一个措手不及。另外,我已经派人去查了高六郎,不出意外,应该很快就能查到他之前做过的那些事。届时,受害的人家见有人敢状告高家,自然也就一一都站了出来。等那些人站了出来,事情闹得大了后,大家的目光也就不会再落到秋娘身上。”
余乔氏对傅灼还是很放心的,有他在女儿身边帮衬着,她心里总是踏实的。
所以,余乔氏又再细想了想后,便点了头:“我是同意的,但此事毕竟事关重大,还得跟穗儿她爹、她哥说一声的好。”又看向秋穗说,“你爹爹哥哥都在房里看书,你去告诉他们一声。”
秋穗心里明白,娘这是要把自己支开,然后她好单独同傅家郎主说话。
秋穗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不能让他们单独说话的,娘应该是想问傅郎主几句话。而有些话,也正是她想知道的。所以,秋穗没犹豫,只应了声便出去了。
秋穗走后,余乔氏便让傅灼坐。待傅灼坐下后,余乔氏直接就道:“傅提刑,您对咱们家的好,咱们一家都是看在眼中的。原以为,你是看在丰儿面上才对咱们家这么好的,直到如今才悟过来,你似乎……是看的穗儿的面?”
傅灼并不意外余家父母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想求娶秋穗,迟早是要叫他们知道的。而如今这个时间段上知道,或许于他来说,时机最是合适。
谈及到喜欢的人,傅灼心里也隐隐有着紧张。他双手抚着膝头,尽量镇定着答道:“都是。”他诚恳说,“晚辈既欣赏余兄之才情,也仰慕秋穗。而夫人和余公,晚辈更是心存敬意。”
余乔氏说:“那你可知,我们家虽只是庄户人家,但却并不轻贱女儿。宁可她嫁个毫无功名在身的普通郎君,也不会愿意嫁去富贵人家当妾的?”
傅灼忙严肃了表情,也起身朝余乔氏抱手作了揖,他认真说:“晚辈欲求娶令千金为妻,当三书六礼聘她进门,而不是纳她为妾。晚辈也从没起过轻贱她的意思,自从得知她赎身归家,晚辈千里迢迢追过来后,就坚定了要娶她为正头娘子的决心。之所以之前不提,是晚辈也想尊重秋娘的意思,而不是逼迫。若她自己心里还没想好,或是暂不情愿,晚辈愿意继续等着她。”
傅灼的每一句话可谓都是说到了余乔氏的心坎儿里去,他身份尊贵,却并不以身份压人,更是没觉得他这样的身份能迎娶穗儿,就是对他们余家、对穗儿莫大的恩赐。他足够尊重穗儿,会考虑她的心情,会在意她的想法。而在还没确定穗儿心意之前,他也没有贸然提亲,叫穗儿为难,只是默默守在了余家,静静的等着一个答案。
这样品性温和的郎君,想来日后是靠得住的。
余乔氏心里十分欢喜,但面上却不显丝毫,她让傅灼坐下来继续说,然后她又再认真问他道:“这么些日子的相处,你是什么样品性的人,我们一家都看得出来。单看你这个人,你固然是极好极好的。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侯府贵子,侯府里又是个什么意思呢?我们这样身份的人家,穗儿又是曾在你们府上做过女婢的,只怕侯府里不肯,或是日后有人说话难听。”
傅灼说:“晚辈父亲已经故去,家中只剩下一个老母亲。母亲那里……晚辈会好好说服,她老人家心怀仁德,又是极喜欢秋穗的,只要晚辈愿意,她不会不答应。至于侯府里的别人……如今虽尚未分家,但却已是各过各的,日后主母进门,也不会常同那几房过多来往。至于若有人敢不尊重,那定是晚辈御下无方。”
听傅灼这样说,余乔氏心中更是颇有几分蠢蠢欲动。只是碍着女儿还没答应,她话不好说得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