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金安(168)
听她老老实实的把这些话都亲口说出来给他听,傅灼心中连那最后的一点愤懑和不甘也没有了,又哪里还会惩罚?
不是不让她说,只是……若心中真对他有成见,大可直接同他说。
他们之间的事,她对他的评价,又何必叫另外一个不相干的人牵扯到其中来。
所以傅灼说:“你说的句句属实,我又罚你什么?”然后也顺势笑着同她谈婚姻,“之前一直不肯议亲,你可能猜到是为何?”
“为何?”秋穗立即接话问。
有八卦听,秋穗重振精神,又振奋了起来。
见她一脸好事的模样,傅灼倒无奈的笑了。
他摇了摇头后,这才说:“只是不想随便就娶一个,毕竟是日后要过一辈子的人,我还是想选一个自己心仪的。”
秋穗听后,不无赞同。
然后她赶忙又趁机问:“那郎主从前有过心仪的姑娘吗?比如说,有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玩伴儿。”幼年时就培养起来的感情,自然要比长大了后再结识的人感情深厚一些。
不过秋穗又再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实在多余。他如今二十四,他当年的玩伴儿也该是差不多大的年纪了吧,二十四还没成亲的女郎,还是贵族人家的女郎,怕是没有的。
但傅灼这会儿想到的却是她的那个青梅竹马叶凌修,不免说:“人心易变,幼时一起玩大的,也未必能经受得住时间的考验。大多数时候,大多数人,不够勇敢和坚定的,最终还是会败给现实。”只是如此感慨了一番,但怕身边的人误会他有过,于是又说,“我自幼便独来独往,并无什么玩伴。就算有,也是同我一样的人,并无女郎。”
秋穗还在认真思量他说的那句“人心易变”的话,她觉得他说的颇有深意,她能有同感,于是在心中来来去去多咂摸了几遍。所以再接他的话时,便迟钝了几分。
“从前有没有的,也不重要了。郎主日后的人生还长着,日后定能有。”秋穗说。
傅灼垂目望她,此时此刻,他很享受这份同她独处的时光。
只可惜能独处的时光不长,前面就是村口了。天还未黑,村里自有来往的人群。若是瞧见二人独处,怕会有闲言碎语。
傅灼倒不怕,只是到底顾及着女郎的名声。所以,不等秋穗主动提,傅灼直接驻了足道:“你先去,我晚你一步过去。”
秋穗点点头,然后忽然想起来问他:“郎主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傅灼并未答她话,只是意味深长淡淡一笑,然后卖关子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既是一会儿她就能知道,肯定不是不能告诉她的事儿。既是她能知道的,那这会儿透露一二怎么了?
见他故意卖关子,秋穗撇了下嘴,也就没再多问,只转身先进了村。
秋穗前脚才到家,还没呆上一会儿,傅灼紧跟着就骑马也赶至了余家门前。
拴马在门前的树上,然后上前去敲门。
门口来来回回的,有三两个人经过。瞧见傅灼,也会私下议论他是谁。
很快余乔氏便来开门,见是傅提刑,她立即喜道:“傅大人快请进。”
傅灼则直接表明了来意,他微颔首道:“这么晚了还上门叨扰,实在打搅了。”
余乔氏忙道:“大人说的哪里的话,您可是我们家的恩人呢。您这样的‘叨扰’,我们可求之不得。”又再次盛情请他进门来。
家里来了贵客,一屋子人自然都出来接见。余乔氏要去厨房帮女儿的忙,多做几个菜,却被傅灼叫住了。
“夫人且慢。”傅灼说,“实不相瞒,此来是受人之托,要给你们家二郎说亲的。”
“给安儿说亲?”余乔氏夫妇和余丰年听后面面相觑,显然是都没有想到。
既是托了提刑大人这样的人物来说媒,想必十分郑重,余乔氏就又坐了下来,没再走。只是她这会儿心中也有些忐忑,怕因是提刑大人保的媒,日后若觉得不合适,也不好作罢。
余乔氏这样的心情,余家父子也同样有。
傅灼看出来了,于是就直切正题,问余乔氏道:“夫人今日去了县衙,可是瞧见了马县令之女?”
“见过。”余乔氏点头。
“夫人觉得马娘子如何?”傅灼又问。
余乔氏笑着道:“县令之女,自是极好的。长得婉约秀美,性子也温柔可爱,十分的乖巧惹人怜爱。”
见余乔氏对马家娘子观感不错,傅灼这才心下稍稍松了口气,然后才道:“马县令夫妇有意将其千金许给你们家二郎,特托了我来说和,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又怕他们会因为碍于他的面子而勉强接受,于是傅灼虽然心里有几分私心在,但也仍还是说,“不喜也不打紧,回头我直接去同马县令夫妇说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