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纨绔(202)
说话声由近及远,第五辞却是懵得三魂失了六魄,彻底找不着北,他“哦”了一声,木讷地点点头,然后就是立在原地,面无表情盯着半空傻傻发呆。
后来过了不知多久,身畔屏风遮挡的隔间传来一道细碎的交谈。
第五辞猛然回神,侧头朝温娴看去,他抬眸,牵起唇角的笑意,几乎同时间旋风似的奔到了温娴面前。
平生没有如此失态过,他单膝下跪,伏在温娴腰际,一双手抬起又放下,最后只偏着脑袋去贴那处尚还平坦的小腹。
“我有孩儿了?是活生生的孩儿,我当真不是在做梦?!”
第五辞陷入巨大的狂喜中,甚至还难以置信地掐了自己一把,嘴里反复呢喃,狭长眼眸一眯,后没出息地红了眼圈。
他大抵是被这惊喜砸昏了头,对着上天念念有词,全然不顾自己是如何的狼狈。
温娴哭笑不得,伸指去揩第五辞的眼角,揶揄说:“我都还没落泪,你怎么自己先哭了。”
“他这是喜极而泣。”胡子花白的老大夫去而复返,一面摇头一面感慨,“毛头小子初次当爹,可不就是这么个咋呼样子,男人嘛,都一样的臭德性,你喝药,甭管他。”
说着把刚熬好的汤汁摆在二人面前,叽里咕噜开始交代孕事期间诸多吃食方面应该注意的事项。
第五辞听得认真,还时不时打断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老大夫一一解答,正是说得口干舌燥之时,忽听第五辞满脸正经地问起隐私秘事,他行医多年都不禁老脸一红,啧啧半晌,捋起胡须,手也跟着抖了抖。
“三月后胎像既稳,但也需得注意分寸。”
第五辞含笑点头:“我已知晓,多谢大夫。”
等人走后,温娴才从埋首的碗中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第五辞线条分明的侧脸轮廓,心头荡漾起一抹久违的悸动,低头抚上腰腹,面露喜色。
第五辞陪同在旁,倾身替她拂去嘴角残留的浓褐色药汁,心中亦是多了几分怜爱。
“喝完了我带你回家。”
温娴昂首浅笑:“好。”
甫一起身,第五辞便跨步而出牢牢占据在前方,出了医馆大门刚行几步,他噌地撩袍蹲下,侧头挑眉:“上来,我背你。”
温娴手脚并用,麻溜爬上第五辞的肩背,随后两人顶着诸多视线高调回了屋。
往日小半个时辰便可走完的路,今日却莫名耽搁了许久,第五辞沉默不语,像是突然转了性子,连温娴都觉得他许是因为要当爹,所以才变得这般稳重。
实则不然,第五辞一路都在整理思绪,犹记起大夫叮嘱的话语,他兀自琢磨着该如何动手改造宅院。
怀孕之人最忌磕绊,常常会因为身子笨重而足下打滑随时面临小产的风险,孕期时日长,所承担的压力自然也就更大,现在温娴月份还小,可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
第五辞环顾一圈,只觉得周遭处处都是隐患,为防温娴误摔,他将屋内尖锐的物件全部收入箱中,其余的桌椅四角也都用棉绸布仔细包裹得没了棱角,处理完这些琐事,才哄着温娴一起上床午睡。
可本该相拥而眠的两个人,因这突如其来的身份转变,欢喜非凡,彼此都没了睡意。
第五辞更是笑得满面春风,两腮微鼓,活生生胀成了包子脸,他翻了个身毫不掩饰心底的喜悦,盯着温娴的眼,脑中闪过连环画似的各个场景,床铺,桌案,窗台,还有躺椅,菱镜和浴桶,两个月以前那么多次尝试,可却实在想不起是哪次意外中的招,反而男人的那点骄傲感作祟,让他恍惚有些飘飘然了。
第五辞小心翼翼去探温娴的小腹,愣愣地盯着那处平坦软肉,问出个他自己都想戳瞎双目的傻瓜问题:“这里真的会变大么?”
看起来没有一丝赘余的肚子,难以想象它鼓起来的样子。
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少年将军此时显然成了一个束手束脚的情爱白痴,温娴无奈地叹口气:“当然,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小娃娃。”
第五辞一听更乐,没皮没脸地自夸道:“我怎么这么厉害。”
“我也出了力的啊。”温娴小小声嘀咕:“也不全是你的功劳。”
话刚说出口,两人都短暂的沉默了,视线在半空中一撞,唰地一下,又各自移开。
第五辞支支吾吾,眼神已然飘忽到了八百里开外:“是么……辛苦耕耘的好像一直都是我吧,刨地播种这些事你女儿家哪能帮的上忙。”
也不知抽的什么筋,他竟然跟温娴讨论起了“战功”。
简直要命。
“你觉得自己是劳作的主力。”温娴撑起身反驳,“可我也没有偷懒,你难道忘了城外的那次共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