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纨绔(163)
第五辞不介意收个嘴甜的小弟,甚至对他还颇为照拂。
“温成君!”
一声怒喝打断了两人的步调,第五辞烦躁地掏掏耳朵,抬头往对面看去。
巡视的校尉一脸嫌弃地瞪过来:“干什么去了又偷懒,大家伙都忙着,你跑出去发疯好意思?!”
“我今儿不上值。”第五辞懒洋洋回道。
“休息也得给我干活!”校尉气急败坏道:“还不滚过来!”
毛毛扯了扯第五辞的袖子,害怕他就此又跟校尉闹出矛盾,正是担忧之时,身边咻的奔过去一道人影。
第五辞也没发什么脾气,扛起耙子就开始干活儿了。
整理天田是所有戍卒都不可推卸的责任,校尉自己不作为,老把事情推给底下人。
尤其最爱逞官腔,看到谁不认真必定一顿大嗓门收拾,第五辞被他唠叨个没完,干脆忙里偷闲跑到一边躲清净。
每到这时,毛毛总会自主揽下第五辞的所有任务,一股脑儿全做完,然后兴致勃勃缩在他的身边请教些拳脚功夫。
“温大哥,你跟嫂嫂是怎么认识的啊,听你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怎么会想到把家眷也带到这边来呢?”
十五岁的少年,对于爱情的见解全靠身边人的点拨。
第五辞拔下嘴角衔的一株小草,撑起上身,似笑非笑地睨着他,直把人瞧得面红耳赤无所适从之时,才缓缓开口说:
“我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无亲人,从小流浪,吃百家饭长大,从未享受过片刻的温暖,甚至差点饿死在街头。”
“但在落魄时得到你嫂子娘家的收留,至此能够读书习字,拜师练武,这份恩情无以为报,所以我才选择上门为婿,与她共结连理。”
毛毛张大嘴巴,不可置信道:“大哥,你、你是入赘的?”
“对啊。”第五辞换个坐姿,又重新靠回墙边,双手枕于脑后,美滋滋地说道:“我本名成君,只因娶了妻,后来才入的温姓。”
毛毛咂咂嘴,还没有从莫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那边第五辞就已起身预备回了。
他赶紧追了上去,放炮似的又问了许多问题。
第五辞不多话,只挑着感兴趣的回两句。
林校尉看不顺眼,跑过来逮人,噼里啪啦吼了好一顿,两人只得回到岗位继续盯哨。
——
没等到第五辞回来,温娴着手开始收拾房间,亏得某人败家的本事足够大,需要她添置的地方倒也不是很多。
温娴做了一些烙饼,加上消暑的凉茶,端出来送给街坊,因为长得俏,又会说话,很是受到婶子们的喜欢。
妇人们大多寂寥,又好奇温娴的来历,不免就多聊了几句,直至天黑,才不舍地放她离开。
温娴回去简单用了点晚饭,又把沐浴换下的衣裳全都清洗晾晒好,进屋路过那张狭窄书案时,忽地想起幼时深闺里的那些美好岁月。
那时的她并不像现在这样清贫窘迫,每日有足够的时间看书赏画,她的闺阁生活无疑是闲适安稳的,笔墨陪伴了她从前半数少女时光。
可自离京以来,她已有许久没再碰过字画了。
此刻提笔蘸墨,竟没由来地生出一抹唏嘘之感。
断断续续练完字,温娴停笔揉揉酸胀的右手手腕,等待晾干的时候,她托腮望着油灯发愣,竟开始幻想落笔即可转换成金,如此一来,倒还真的可以坐着就能收钱了。
可这分明就是异想天开,温娴自己都快被逗乐了,把纸折好放进身后的博古架中,转身瞥见上头的几册简装书本,突然灵光一现,忆起几个从坊间听来的传言。
她不太精明的脑袋瞬间变得豁然开朗,看着手边的纸笔,当即便做出一个决定。
次日天刚初亮,温娴就已起身准备梳洗,动作过快,连早膳都没来得及食用,匆匆来到街上,欲寻本地稍有名气的书坊。
她有听过寒门学子为减轻负担而手抄书籍的故事,所以也想效仿一下那些读书人,看能不能在某家书坊寻得一个同样的活计。
可理想是大,现实却很残忍,边境的教学远不及中原那般普及,孩子都是野大的,书压根没看过几本。
温娴逛了两圈也只见到一家老秀才经营的书坊铺子,但只负责买卖和租借,并不雇人上门抄书。
无奈之下,温娴只好重返回去,一路无所事事地打量着周围的建筑,看到来来回回不断巡视的魁梧士兵,低下头,想起了第五辞,但再一抬头,她的眼神由暗变明,一下子绽放出惊喜的光芒。
将士们从军数载,心中难免孤独寂寞,而又远离家人,只能将情谊寄托在一封薄薄的信件中,但如果其中有人不识字,那么写信便成了一件麻烦事,无法寄托思乡之情,只能找人代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