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乐(185)
他压抑着声气,柔柔道,“乐儿,我们回去了。”
怀乐抱着久久,她抚摸着久久的背,久久通体雪白,它的绒毛上沾了血迹。
刚刚是傅忱把它递进来的。
他受伤了?
是为了保护久久才受伤的吗?怀乐记得傅忱是不喜欢小动物的。
明明刚刚喝二哥哥说话对骂时,还那么有底气,怀乐听着三言两语,都能感知到傅忱语气里的胜券在握和胸有成竹。
怀乐还听到了扬鞭过去的声音,怀乐太熟悉扬鞭的声音,她听过好多遍。
原来是听这个戏的意思。
可是怀乐好难过,从前傅忱被鞭打她难过,不知道为什么鞭子扬向二哥哥时,怀乐的心里也好难过。
莫名的难过。
前者的难过,怀乐还能想得通,可二哥哥是为了什么?她不知道?
怀乐和二哥哥不过只有一面之缘。
真的好奇怪,什么都奇怪,怀乐之前还梦到他,是在梦里,是因为那个怪诞的梦吗,在梦里,二哥哥是怀乐的亲生哥哥。
所以怀乐下意识把他当成了亲哥哥,不希望他受伤。
很快进了宫,傅忱骑马回来,回宫的这一段路程,怕路上马车颠簸,颠簸到怀乐,也是慢吞吞回来。
他在马背上就自己撕了半截衣角料,自己缠上受伤的手臂。
暗桩要出声提醒,这样做会让伤势加重,傅忱冷眼,无声让他闭嘴,是怕吓到怀乐。
终于到了奉先殿。
傅忱撩开帘子,“乐儿,到了。”
他系了同色系的披风,脸色如常,怀乐看不出来他究竟伤到哪里了,只是傅忱伸手要抱怀乐下马车的时候,怀乐注意到他的手臂缠着很厚很厚的衣料。
是从衣角边撕下来的料子,玄白色。
“看什么?乐儿。”
怀乐疑心,她抱着久久,久久毛发上沾染的血迹,已经被怀乐给擦干净了。
“我……自己下来吧。”
傅忱勾唇,他还调笑,“马车高死了,待会摔到乐儿,我心疼。”
确实挺高的,赶的战马,这马比一般的马都要高大,所以几乎是到傅忱腰的距离。
“来。”
怀乐面露怀疑,手臂还是虚虚搭上了傅忱的手,正好是他裹了的那只手。
傅忱长臂一卷,他拦腰把快乐抱下来。
稳稳当当抱着怀乐进了奉先殿。
这些日子吃得好睡得好养得好,怀乐比之前胖了很多,脸上更有血色不讲,就连她脸上也圆了,腰身紧了,前头后天都更圆了。
饶是如此,在傅忱宽厚结实的臂弯怀里,她还是娇娇小小的一只。
怀乐居高临下,两只手在他的肩膀,她看到傅忱束发的白玉冠。
再往下,他充当纱布裹着手臂裹得很厚的玄衣料子,已经被浸了星星点点的红。
怀乐惊讶张大了嘴,他....他真的受伤了。
愣神的功夫,傅忱已经进了奉先殿。
他把怀乐放下,半跪下来给她褪了靴袜,换上能拖的软靴,又命人拿来了水,给她净手擦脸。
做完这些,怀乐舒舒服服坐好。
他的手臂上冒出来的血更多了。
外人看着触目惊心,傅忱浑然不觉,仿佛伤到的不是他的手臂。
傅忱半蹲在怀乐的面前,“乐儿,今天想吃什么夜间小食?”
怀乐之前并没有吃夜食的习惯,都是叫傅忱给惯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的,会做很多的小食。
那些小食看着赏心悦目,闻起来更是让人胃口大开,怀乐能吃很多。
起先的时候怀乐受宠若惊,几日下来,怀乐渐渐地有些习惯了,习惯傅忱对她的好,处处都伺候着怀乐。
逆来顺受,也安然的享受。
若是在昨天,怀乐或许会说她想吃什么。
今天怀乐咬了咬唇,看着他的脸,指着他的手臂,小声,“你受伤了。”
傅忱被提醒了,才想起来他的手臂。
“这啊,小伤,没事的。”
傅忱拉着披风,遮住了冒血的手臂,“出血太多,吓到乐儿了,待会我去收拾。”
怀乐摇头,傅忱摸摸她的脸,滑滑的,手感特别地好。
“遮起来了,不管它,我去给你做些小食,吃了乐儿就睡觉,想吃什么,告诉我。”
怀乐拉住他,“今日不吃了,叫太医来看看吧。”
她的手做了一个包扎的动作。
“上药。”
这么久了,傅忱抬起脸,似笑非笑,目光在怀乐的脸上环视了很久,面前这张白嫩的小脸上。
有着惊恐,有着不安,有着担忧。
担忧。
他的梁怀乐终于知道担忧他了,成亲半个月了,终于对他上心了吗?
柏家的人全都落网了,只有柏清珩被人救走了,傅忱的人倾巢而出都没有找到他的丝豪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