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路遥远盼君归(93)
王霄九以为她知道怕了,道:“那好,我来问你,你昨晚到底有没有和那时子晳在一起?”
遥远无比诚实地点头道:“昨晚我子时去的书院,寅时未才与公子分开。”
王霄九,“……”
遥远注视着他问道:“我与那两个学督的证词全然不同,世子爷就没想过撒谎的也许是他们吗?那有那锁,究竟是何人打开?这明显是有人设计!难道世子爷就不想查明真相,找出真凶吗?”
王霄九挑眉冷笑道:“杀死我六弟的真凶肯定要找,但是,不管时子晳是不是真凶,他这次都得死!”他的耐心已快被磨没了,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昨晚你到底有没有与时子晳在一起?”
他问的同一个问题,却只准许人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遥远的目光在那些刑具上一一看过,道:“我选铬铁吧,这家伙一铬下去就可以晕过去,不知道疼。”
“……”
然后,她就受了鞭刑,早就知道这王霄九这个阴险小人不会让她如意。一鞭鞭地劈打在背上,盐水渗入血肉痛得酸爽,又时时让你清醒。小时候挨鞭挨得不少,早练成了个耐疼的肉身,但加入盐水也是让她刺痛得够呛。她咬着牙硬是一声不吭,让身后行刑的壮汉越来越感到挫败感,也愈趋恼怒起来,手上的力道愈发狠了,最后,遥远被打得皮开肉锭,满身是血,那壮汉也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王霄九蹙着眉,道:“你这下手不知轻重,别一次就给我打死了。”他起身走了过来,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看过,道:“也别伤着她脸。”
他看着遥远,笑道:“你看我对你多好,还替你留着脸!”
遥远也跟着笑了了起来,道:“世子爷对我这么好,报桃报李,我怎么着也替你着想一次,给你个忠告好了!”
她看着他,道:“你最好是一次打死我好些。”
王霄九,“……”
她虽在笑着,可与他对视的眼眸里,有着眸子里却有着森然的警告之意。
背后又是一鞭,她被抽得又是一阵摇晃。剧痛袭来,她闷哼一声,再睁开眼,眼神却仍是清明,她带着笑意,再次道:“我这人,最是记仇,今日不死,他日这顿鞭子,怕是会如数奉还给世子!”
闻言,王霄九不禁哈哈大笑,还真是个有趣的女子。
他微微侧首,唤道:“阿玄。”
身后上来一个面色阴沉的玄衣男子,他一过来便接过那行刑壮汉手里的鞭子。
王霄九道:“这丫头交给你了,你这几天不用跟着我,把这丫头好好炼炼。别给炼死了,炼到她想爬到我面前跪下,求着重新做供词为止。本世子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多久?”
那阿玄躬身领命,道:“是。”
等鞭子再一次抽来,遥远眼睛一闭,牙一咬,忍不住在心里骂道,他娘的!这个叫阿玄的是个行刑高手,不似刚那个壮汉一顿不知轻重的猛抽,那壮汉看似打得吓人,可反复用力抽在同一个地方,一鞭子抽疼麻木了,连着再抽下来也没那么痛。这个阿玄,每一鞭子都抽在新的地方,还尽是些肉嫩疼痛敏感的地方,每一鞭相隔时间还规律得很,等上一鞭的疼痛醒了再来,根本不给肌肉麻木的机会。鞭鞭割肉却不到骨,这样打下去,也只会让你痛得入肉入髓,却打上个十几天都不会伤你性命。
一连几日,每天早上,遥远就会被从牢房里拎出来,晚上打得血肉模糊的扔进牢房,随着扔进来的还有一瓶上好的金创药。时陌每日早上都跟疯了似的拼命阻拦,晚上跟痴了似的守着她不知所措。他头发披散,胡子拉渣,眼眶发红,一个好好的俊美少年仿佛一下苍老了。路遥远伤在背上,自己没办法涂抹那金创药,男女有别,时陌也不方便替她宽衣解带,只得每日把一整瓶金创药直接洒在她背上,那药粉几乎都被抽得稀碎的衣衫给吃了,伤口上没洒多少进去,每日夜里她都会因疼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迷迷糊糊那么一下,便惊醒过来,马上向守在身边的时陌询问,有人来过吗?一开始时陌以来她是被吓坏了,反复问有没有人来,是怕那些行刑的人再来提她。慢慢地发现她每次听到他回答没人来过时,她失望落寞的眼神,她好像是真的在等着某人似的……
这案子审得也是怪,一直不见来提人上堂开审。王霄九每日只命人对遥远严刑拷打,却不碰他恨之入骨的时子晳,尽把路遥远折腾了个饱。
路遥远本是个很耐抗的人,第三日,那王霄九来过一次,蹙着眉一言不发,第四日除了鞭刑,又加了拶刑。到了第六日,终于是抗不过去了,鞭刑行到一半便昏死过去了。几瓢冷水下去也没能沷醒,只得提前把她丢回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