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路遥远盼君归(157)
“呵……请罪?”周子轩嗤笑道,“我二弟在你别院出的事,你自是难辞其咎!可二弟念在你们多年好友情谊上,也说了。只要你肯将那伤他的奴婢剁去手脚,交给我们就行,你为何不肯?即不肯也罢了,我们自会将此案上报官府,官府自会去拿人,你为何又是不你为何又是不肯?”
周子轩脸色沉了下来,喝道:“你即左右不肯,又一直跪在这里,这不是在为难我们周家吗?”
“阿遥伤人确实有错,但是也事出有因。”时陌顿了下,又道:“阿遥之错便是在下之错,若是贵府责罚,便请责罚在下!”
“……”
周子轩无言片刻,问道:“你替她受罚,若是你那兵马大元帅的父亲和你那大将军兄长知道了,可会怪罪?”
时陌道:“我自会向父兄禀明,是在下的错,甘愿受罚!任凭处置!”
“毫无怨言?”周侍郎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笑意。
时陌诚肯答道:“毫无怨言!”
“那好,你即如此情根深种,我便成全了你!”
一把锋利的匕首扔在了时陌面前,周子轩沉声道:“城中的大夫,太医院的太医们诊了一日,都说二弟的那只手已废!你若执意要替那伤他的奴婢受罚……便将你的手赔一只给他!如此便可一笔勾销!”
闻言,时陌捡起地上的匕首,沉默良久,然后猛地抬手用力刺了下去……
看着他握着那只鲜血淋漓的残手跌跌撞撞地朝外面走去。周子轩震惊得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他喃喃着,“……原来,是个傻子!”
从厅里缓缓走了出来的周尚书,神色复杂地汪视着他,道:“轩儿,此事是你鲁莽了!”
周侍郎回过神来,回头唤道:“父亲。”
周尚书道:“你伤了时家子,那便是彻底与时家交恶。皓儿因处置怀孕通房所受重伤之事已经传开。王相至今未见半点表示,若是婚事不成,你这可是没给我们周家留半点退路!”
周子轩冷笑着摇头,“父亲还真相信退路之说?立储之争本就是你死我活,成王败寇。最后结果不过就是胜了的风光无限,败了的就是死无葬生之地!一旦参与,哪里有退路可言!”
“……”周尚书怔愣良久,道:“可是……”
“父亲不必担心,我们周家无退路,他们王家便更是无退路!二弟就是四肢全废,那王家女照样得老老实实嫁进来!”
说罢,他拂袖朝厅里走去。條的,一只利器朝他面前飞来,贴面而过,“唰”一下插入他侧面的木柱里,插得极深,只露出顶上那朵珠花流苏,看起像是女子的发钗,只是上面血迹斑斑,很是吓人。
他怔愣在那里,忽觉脸上似在什么在缓缓流动,用手一摸,竟是鲜红的血,他立马扭头朝发钗来的方向望去。
一个如鬼魅般的青衣女子站在高墙之上,暮色中看不清样貌,但她周身散了出来的浓浓杀气,带着浓浓的警告和威胁!
旁边惊出一身冷汗的周尚书反应过来,大喊道:“刺客……来人啊!抓刺客。”
高墙上的她轻声冷笑,轻蔑之味很是明显,她转身跃去。等听到喊声的护卫们从府中各处涌出,迅速四处寻找,院里院外却是一点踪影都没有了。
“快点!再快点!”飞驰的马车上,砚香一边催促着马夫,一边带着哭腔喊道:“公子,我们还是先回国师府,芷园那么远……”
指缝间的鲜血滴滴嗒嗒地流出,将桥厢里的地毯渗得猩红,周大夫正替时陌包扎手上伤口,一壶烧酒淋下,时陌痛得浑身颤抖,牙关紧咬。
周大夫满头大汗地处理伤口,道:“是啊,二公子,您这手伤得这么重,血流得这么多,还是就近处理要好些!”
这一天闹得,前脚刚迈出海棠院的大门,后脚便被拉上这辆疾驰的马车。可中午时是亲眼见这时陌公子进的周府,这手伤的也跟周家二公子是异曲同工,这时周这两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这也不敢问啊!
时陌咬牙道:“不行,这事不能让家里知道……周大夫,劳烦您费心跟我们走这一趟,也肯请暂时替在下保密!”
受伤的手被层层包好,绷带上虽渗满了血迹,可也是没再往下滴了,周大夫松了口气,看他一意坚持,便也只好点头道:“好在血是止住了,伤口还需要缝合才能上药,公子实在要是不便回府,周某便随你出趟城也是无碍。”
砚香哭着问道:“周大夫,我家公子的手可还能医好……会不会像周家公子一样……我家公子可是要靠手拿剑的!”
周大夫道:“这……我虽然不敢打包票,不过公子手上这伤看着厉害,可未伤及筋骨,伤口断面处也干净利索,将其完整缝合并不难。加上公子身体强壮,康复能力也一向能强。不出意外的话,应是能恢复无恙的。”